文光鬥急忙來到譚俊傑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譚主任,張書記讓你跟小翟到他辦公室去一趟。”他順便又看了一眼回過頭的翟順傑,此時的翟順傑再也沒有平時不陰不陽的表情,滿臉委曲驚嚇,瑟瑟不安。
譚俊傑拿起放在桌上的本子,“走吧,有什麼事你自己跟張書記說清楚。”說完,他也不看翟順傑,抬腿往外走。
翟順傑看了一眼文光鬥,趕緊跟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走上樓去。
文光鬥心裏了無牽掛,他回到辦公室,正想把剩下的材料敲完,張平從司機班慢慢踱了過來,臉上透著一股神秘的微笑。
文光鬥看了他一眼,“張書記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張平掏出一包煙,遞了一支給文光鬥,“出事了,還能靜下心吃飯?”
文光鬥故意問,“出什麼事了?”
張平看看外麵,故作神秘地說道,“小翟偷看張書記的筆記本,”他又瞅瞅外麵,壓低聲音說道,“鎮裏準備成立經濟發展局,就季書記、李鎮長、張書記知道,現在外麵已經傳開了。”他又加了一句,“季書記很上火,張書記火氣更大。”他輕鬆地吐了個煙圈,在翟順傑的座位上坐下了。
一切都與計劃完美合拍,至於後果嘛,就看領導商量的結果了。事已做完,文光鬥不想再與張平議論這事,他站起來,“張書記讓我寫個材料,我還沒敲完,下午他還要看呢。”
張平笑著說,“下午他恐怕沒心情看材料了,你不用急。”
文光鬥笑笑不再理他,走到譚俊傑辦公室打起材料來。材料一會就打完了,他先放了一份在譚俊傑的辦公桌上就又回到大辦公室。
下午,季允祥沒有過來上班,程英傑也沒有過來。
譚俊傑從二樓走了下來,經過大辦公室門前時說道,“光鬥,你過來。”文光鬥趕緊隨著他來到小辦公室。
譚俊傑喝了口水,“張書記跟我商量了一下,決定由你接替小翟擔任辦公室交通這塊工作,主要就是收發文件,整理文件,接聽電話,打掃李鎮長辦公室衛生,你回去準備一下,等會小翟跟你交接。”
交通,其實就是文書,起初鄉鎮工作信息不通暢,什麼消息任務都要由一個年輕人騎著自行車傳達到各村,這樣的年輕人就叫交通員。後來,社會進步,通訊發達起來,不再由人騎著自行車去傳達信息了,但交通一詞卻保留下來。
文光鬥走回辦公室,這個結果他是有心裏預期的,但處理得這樣快,直接趕出辦公室,是他沒有想到的,這可能是翟順傑在張德亭眼裏以往的印象並不好,又加上前天上訪的事情,張德亭正好有理由把他拿下。
也可能是張德直接請示了季允祥,季書記拍板定下的,對,這符合季允祥的行事風格。這樣做,翟順傑那個當財政所長的父親,估計是使不上勁嘍。
張平仍然坐在辦公室裏,陳貴財、鄧誌高也都站在辦公室裏,正圍著張平議論著什麼。顯然,張平這張碎嘴,已經把事情都告訴給兩人,他可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翟順傑從外麵也走了進來,憤懣委曲全部寫在他的臉上,看到張平,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爭吵。
張平這次趕忙起身,翟順傑也不說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始收拾東西,陳貴財、鄧誌高交流一下眼色,也都回到自己座位上,辦公室裏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收拾停當,翟順傑又起身從外麵找來兩個A4紙的盒子,把自己的東西一股腦放到裏麵,陳貴財明知故問,“小翟,收拾東西,你這是要到那去?”
翟順傑也不抬頭,“到農機站。”眾人都抬起頭來,都是一幅驚訝的表情,陳貴財說道,“怎麼去了農機站?”他象是問翟順傑又象是在問其他人,但沒有人接過話去。
好半天,翟順傑才說道,“有小人告秘,靠,這個小人,你將來不會有好下場。”文光鬥看看張平,張平卻若無其事一般。
“小文,我們交接一下,交通這一塊以後給你了。”翟順傑說道,他從身上解下幾把鑰匙入在桌上,又拉開櫃子,把照像機、錄像機、戶籍本等拿出來,“文件這塊已經在你那了,你就是每天收發兩次公文網,傳遞一下文件,接聽一下電話,戶籍辦理的三聯單和戶籍本也在這了,東西也都在櫃子裏,就這些。”他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文光鬥趕緊說道,“翟哥,我腦子不好用,你說得太快,我都記下來,我們倆都簽個字,免得以後麻煩。”
翟順傑不說話,一幅隨他辦理的表情。文光鬥就把翟順傑保管的物品寫了個清單,簽上自己的名字,翟順傑稍微看了看,也簽了字,文光鬥又說道,“陳主任,您是領導,作個見證吧?”
陳貴財笑著說,“你們倆見證就行了,不用我再看了。”但文光鬥執意要求,陳貴財笑笑也就在交接單上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