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鬥也不計較,把煙扔給他,“抽煙的人沒煙就象打仗沒槍一樣,你那槍是不是快生鏽了?”玩笑粗俗,才顯得親近,許多幹部整天與農村農民打交道,也是張口不離下三路。
張平拿出煙,笑著說,“我都什麼歲數了,那比得上你們年輕人?老婆不在身邊,你沒有磨槍的地方,可不能犯錯誤!”他的動作一直都是懶懶散散,包括走路抽煙,喝酒吃飯,好象被抽了筋似的。
鄧誌高笑著說,“老張的槍就是年輕時磨多了,恐怕早不行了。”
張平也不生氣,美美地抽了一口煙,“我讓你們說我,你們到我這個歲數可能還不如我。”
文光鬥笑著說,“你看,急了吧,中午抓大頭出去吃酸菜魚去,劉學秋那有虎骨酒,給你補一補。”
象張平這樣的普通司機,中午晚上一般也都是開車跟著領導出去,沒有事的時候也不願回家,他自吹道,“整天在外麵吃,你嫂子都有意見了,那比得上在家喝碗粥,吃點鹹菜?”
文光鬥知道他想去,又怕花錢,“行了,我跟嫂子請個假,你在北屋等著,抓出大頭來我叫你。”
鄧誌高開玩笑說,“你這句說得有問題,怎麼還用你跟嫂子請假,說得象那麼回事似的。”
幾個人正有說有笑,翟順傑從外麵走了進來,他臉色陰沉,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張平見他這幅模樣,開玩笑說,“小翟,昨天晚上女朋友讓你跪搓衣板了?”
翟順傑把手裏的文件往桌上一放,板著臉說道,“我讓她跪搓衣板還差不多,你不好好在司機班呆著,沒事亂跑什麼?”他可能也是想開句玩笑,但心裏不痛快,話說出來就生硬,張平聽在心裏,卻以為是在討厭他,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也板下臉來,“嗬嗬,你跟我一個轎夫撒的什麼氣,嫌我礙眼,我來的時候還沒有你呢。”這時鄧誌高校對完材料,拿著材料上二樓了,張平拿了煙也不回司機班,氣哼哼地坐在了鄧誌高的座位上。
文光鬥估計翟順傑可能到二樓去了,有可能是到張德亭屋裏探聽消息,沒有把文光鬥擠出辦公室,藥店照開,他心裏可能頗為不滿。
他正琢磨著,三四個村民走了進來。領頭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說,“領導,我們找曲書記。”曲書記名叫曲曉峰,是鎮裏的工業書記。
文光鬥看看翟順傑,翟順傑板著臉說,“曲書記下村了,你們改天再來吧。”
幾個人見他這樣說,站在門口商量了幾句,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道,“領導,我們是衛革村的,鎮裏在村西麵征了我們村的地,說是有個項目,要求我們五天內把地裏的苗木清理出來,這個補償價格太低了,我們過來反映反映。”
翟順傑心裏不痛快,臉上就象結了霜一樣,“這個價格是領導定的,你去找領導吧!”
文光鬥聽他這樣一講,有點不相信似的看了他一眼。
六十多歲的老人說道,“找那個領導?”
文光鬥急忙補台說道,“大爺,領導不在家,等曲書記回來我們會把這事彙報給他。”晚上值班他隱約聽曲書記講過苗木補償的事。
“其它領導也都不在?”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火氣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