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程按部就班,就餐一如昨日。大家仿佛回到校園裏,倒也其樂融融。
從第二天晚餐開始,文光鬥晚餐就沒有在黨校餐廳再吃過。羅立打電話聽說他在城裏培訓,硬是拉出去喝了一場。孟東軍晚上與交通局的同事相聚,也叫著他一塊參加。譚俊傑陪張德亭進城辦事,宴請那個部門,稍帶著叫他一塊去“改善夥食”。
聽說鎮裏的副書記吃飯也叫著他,大家都挺驚訝。上午上課看到他,有的跟他開玩笑,“班長不能吃獨食啊,出去吃飯得帶著大家。”有的卻說著風涼話,“班長到那腐敗去了?”但大家都知道,有人叫出去吃飯,是交際能力的表現,大家從心裏有羨慕也有佩服。
文光鬥也想叫大家一起出去,但叫誰不叫誰,肯定會有人有意見,想想培訓就是短短七天,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周四下午,沒有電話,文光鬥想可是不用出去了。黨校下課早,吃飯也早。可是剛下課,電話又響起來,周圍的同學見他接電話,都嗬嗬直笑。
他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拿出手機卻是五姐的電話。
“五姐現在請你吃飯不算晚吧?”電話那頭聲音挺嘈雜,五姐可能是在店裏。
“姐,我前三天晚飯都是在外麵吃的,一直在外麵吃不好。”文光鬥麵對姐姐,小聲直言推辭。
“前三天都在外麵,也想不起姐姐來,今天姐姐請你,你就不出來?不行,我聯係一下大姐她們,看她們能不能過來,你等我電話。”五姐的性格從小就潑辣,結了婚後似乎更加說一不二。
想想有些開店的問題還想請教五姐,文光鬥就答應了。一會,五姐的電話就打了回來,“巧了,大姐正好在城裏,三姐晚上有應酬,我讓她推了,二姐、四姐都沒事,你先到龍城賓館定個包間,對了,二姐夫不一定能來,你先照著十一個人定,我隨後就到。”五姐也不客氣,說話很是脆爽。
到了大堂,他找了一個坐位坐了下來,要了一杯檸檬水,開始觀察進進出出的客人。
二姐文革在龍城人民醫院當醫生,今天她休班,最先到了,帶著她上小學的寶貝兒子。她個頭出眾,溫文雅語,她不象其它醫生與病人說話時總象訓人似的,總讓人做各種各樣的檢查,因此她在患者間口碑很好。
“六舅,”二外甥眼尖,看到了文光鬥,叫喊著撲過來。
“小聲點,這是公共場所”,二姐嗔怪地責備一句,笑著問,“六兒什麼時候來的?”
與二姐寒喧了幾句,見二外甥粘著文光鬥不放,二姐不想坐在大堂,就先到吃飯的房間裏去了。
麵對著熱情的外甥,文光鬥端起舅舅的架子,開始盤問他學校裏的事,二外甥卻不願講,“六舅,六舅,講講你大學的故事嘛?”
“我先考考你,看你的小腦瓜變聰明了沒有?”文光鬥故意逗他。
“一個三點水加一個來去的來字念什麼字?”文光鬥說。
“有這個字嗎?我們學過嗎?”他用手支起下巴,眼巴巴地看著文光鬥說。
“好好想想,噢,想不起來啊,那再出一個字,一個三點水加一個來去的去字念什麼字?”
“不知道。”二外甥老老實實地說。
“法啊,笨!”文光鬥逗他。
“好啊,六舅騙人,六舅騙人。”二外甥恍然大悟之下,開始耍賴。
不知什麼時候,相隔的桌子上了兩個人,兩人聽著舅甥兩人的對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