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傻,楊陽妹妹,你聽我說。”紀奕急得汗順著額角往下淌,內心極度恐懼,“我是喜歡王梓,可他心裏隻有你。你們那種真心真意的愛讓我退縮,也讓我相信了愛情,我希望你倆在一起。楊陽妹妹,你沒有病,你沒有病,那個,診斷,報告是,假,的!”紀奕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而失聲痛哭,說話也變得艱難。
“紀奕姐,不要騙我了,你是好人,你一定要和王梓在一起。”楊陽哽咽著說,
紀奕沒有騙楊陽,當初是她拿著楊陽的病理報告單到朋友的複印社,偽造了一張假的病理報告單給王梓,想讓他因此離開楊陽。
她天真地認為自己這麼做雖然缺德,但也是為了愛。如果他倆分開了,自己會通過其他的方式多多的補償楊陽。
可是沒想到王梓不但沒有因此離開楊陽,反倒對她更加嗬護,更加疼愛,更加的付出。他的心裏隻有楊陽,沒有別人。
現在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多麼荒唐,可笑,甚至可恨。
她也想早點把這一切告訴這兩個可愛的孩子,無奈自己實在沒有勇氣麵對他們,怕他們不肯原諒自己,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沒想到事情更加嚴重了,這讓她再次陷入自責,悔恨之中。
而楊陽還在繼續囑托著。
“還有,你轉告我的媽媽,告訴她我不恨她,也想和她坐在一起說說話談談心,還有,叫她有時間多陪陪姥姥,姥姥太孤獨了。”
想到姥姥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不但沒有得到自己的孝道,還要承受喪子之痛,楊陽心頭刀割一樣疼痛。
紀奕緩了緩情緒,繼續解釋:“我沒騙你,但我騙了王梓。為了叫他離開你,我做了一張假的診斷書,我算什麼他媽好人,我就一畜生。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沒有勇氣活下去。”紀奕哀求著,“楊陽妹妹,聽話,告訴我你在哪……”
“紀奕姐,記住我交代你的事兒,拜托了。”楊陽掛了電話,擰開安眠藥的瓶蓋,仰起頭往嘴裏送。
楊陽並不知道幾米遠處的樹後還躲著個人,大約十七八歲大的男生,已經盯她很久了。他把楊陽所說的話前前後後聽了個一清二楚。
楊陽哭訴著,他卻捂嘴笑著,跟看演戲似的。
見楊陽真的要服藥自殺,他才預感不妙,於是快步如飛衝了上去奪過安眠藥倒到地上,又用腳將地上的藥片碾碎,直到被碾碎的藥和泥土混在一起沒了原形。
接著他又奪過楊陽的手機,按照剛剛結束的通話記錄撥通了紀奕的號碼,說出了楊陽所在的地點。
楊陽掙紮著起來想往山上走,眼前變得模糊起來,腿也不聽使喚癱軟在地上,之後便昏倒在地。先前已經被吞進去的二三十片藥發揮了藥效。
那個人見楊陽昏睡過去,快速從她身上翻出了幾十元現金,又拔掉楊陽手機卡扔掉,然後將手機塞進自己兜,隨後若無其事地離開。
紀奕帶著救護車找到了楊陽,她被送進醫院。
急診室門前,紀奕兩眼發直,內心慌亂,精神恍惚,一個勁兒說對不起,對不起……
見醫生出來,她瘋了似的抓住醫生的手詢問裏麵病人的安危。
醫生臉上露出了笑容說剛洗過胃,幸虧服藥量不多,對身體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
聽了醫生的話、紀奕如釋重負,像是自己從鬼門關走出來似的那麼高興。
護士們剛把楊陽從急救室推進病房,王梓就趕過來了,他汗流浹背跑在最前麵,後麵跟著張帥,荀薦和柳天名。
得知楊陽脫離了危險,王梓咧開嘴笑了,在醫院走廊裏連蹦帶跳,像個孩子。他迫不及待進了病房,卻被護士趕了出來。雖然護士的態度不是很好,但他並不計較,反而笑得更加開心了。
楊陽的母親低著頭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頭沒梳臉沒洗,眼睛紅腫著,一看就知道是剛哭過。
不遠處的另一條椅子上,柳天名和張帥繼續談論起白色床單上的血跡,大腦裏展開豐富的聯想,還時不時地朝王梓這邊拋來羨慕的眼光。
紀奕單獨將王梓叫到一邊,把自己造假診斷書以及楊陽輕生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如實講訴了一遍。說完又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
王梓想責怪她,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來。令他無比欣慰的是楊陽轉危為安,這一切都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