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裏亂哄哄地擠滿了人,荀薦端著打來的飯菜找座位,走了好幾圈,也不見得有空座,倒是有好多學生吃完了飯占著座位也不離開,隻顧和自己心上人坐在那裏談愛說情。
“老荀,千萬別往地上吐痰,你的結核病還沒痊愈,”王梓大老遠地衝荀薦喊,“你等等,我這就給你送衛生紙過去。”
這一嗓子,嚇得荀薦身邊幾個早已吃完飯的學生像躲瘟神似的驚慌離開,很快騰出了好多空位。而荀薦仍端著飯菜愣在那裏還沒琢磨過味兒來。
柳天名也在一邊裝模作樣咳嗽了幾聲,嚇得來擦桌子的衛生員拿著抹布站在遠處不敢靠近。
“我啥時得結核了?”荀薦極為不滿地問王梓,“沒事別亂說,這要是傳出去,以後人人都躲著我怎麼辦?”
“這叫計謀,懂不?你學習成績是不錯,這個我承認,可生活中你就是一頭豬。”王梓用筷子敲打著荀薦的腦袋,“剛才我要不那麼喊,能把這些占著座位不吃飯的人嚇跑麼?”
柳天名笑著捅了捅王梓:“他半年沒洗頭了,你把一腦袋的頭皮屑都扒拉到你菜盤裏了。”
“買幾瓶汽水去。”王梓對荀薦說。
“咱們食堂的汽水都是用色素和髒水勾兌的,不能喝,有免費的湯你怎麼不去盛?”荀薦低頭吃著飯。
“沒事,老王走過南闖過北,廁所裏都喝過水,他不怕。”柳天名用筷子指著王梓對荀薦說。
“吃飯時不要三心二意,”荀薦說,“等我畢業有工作,賺了錢,請你兩喝好的。”
“別磨磨唧唧的,誰能保證你能活到那一天。”王梓繼續催促,“趕緊去吧,渴死了。”
“我去。”柳天名掏出飯卡去買飲料。
王梓衝柳天名背影喊:“買兩瓶就可以,人家老荀畢業後喝高檔的,用高級髒水勾兌的。”
“我去。”荀薦隨口罵了句。
王梓又喊:“回來,老荀說他去。”
“我去,我去你大爺的,口頭語,罵人的。”荀薦解釋,“我沒說我要去。”
柳天名剛回來,大狼不知從哪冒了過來,一臉的猥瑣出現在三人桌前。
“去去去,今天吃的都是素菜,沒有骨頭喂你。”王梓推了推大狼。
大狼撓了撓腦袋:“嘿嘿,哥幾個,誰能獻愛心把飯卡借我用用,我的落宿舍了。”
“回宿舍取去,我們的也忘帶了。”荀薦很厭惡地看了眼大狼。
“宿舍太遠,就是取來卡裏也沒錢,你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被餓死吧?”大狼裝出一副可憐相。
“沒聽說麼?人不吃飯能活七天左右。”王梓喝了口汽水,“現在我們就想驗證一下這話有沒有事實根據。”
“你們到底不喜歡我哪啊?這麼對我?”大狼問。
王梓很無奈地笑了笑:“你哪方麵我們都不喜歡。”
“哎!大狼你看,那不是你女朋友大母狼麼?”柳天名指著一個剛走進食堂的短發女生說。
“幾位爹,求求你們,她要在咱們跟前可別這麼叫她,她一生氣就得真跟母狼似的把我吃了。”大狼哀求道。然後朝大母狼招了招手,他的女友看到後就徑直走了過來。
大狼女友走到他近前,翻著自己的錢夾說。“糟糕,我也忘記帶飯卡了。”
大狼趕緊把女友拉到一邊,埋怨道:“你真笨,一見麵就說也忘帶飯卡了,這不明顯讓人看出咱倆是在演戲麼?你真笨。”
大母狼故意大聲說:“你們宿舍的兄弟不是帶了麼?你還常說你們之間情同手足,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借飯卡都不肯,算哪門子兄弟?”
“不是我們不仗義,是他總有難,”王梓不想讓他們下不來台,掏出自己的飯卡遞了過去,“和你一個宿舍沒辦法,你是一方有難殃及八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