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龍笑了笑,站了起來,拱手說道:“謝公公,西北偏僻,這裏又是窮鄉僻壤的,但是又不能不招待,不如就請謝公公品嚐一下西北的風味美食吧?”
謝進嗬嗬笑道:“不急,不急,到了大人的地盤上,還不是如同到了家一樣?對了,怎麼不見殿下?”
“哦,殿下出去遊玩了,我這就派人去叫他回來。”夏伯龍道。
謝進看了看左右,便低聲說道:“不急,夏大人,陛下還有一道口諭,讓我轉告於你!”
夏伯龍當即朗聲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屏退左右後,謝進這才敢說,對夏伯龍道:“夏大人,陛下已經封趙桓為太子,並且讓老奴務必轉告給夏大人幾句話。”
夏伯龍道:“現在已經沒有外人了,謝公公請講!”
謝進道:“陛下口諭,皇子趙構玩虐,不想在愛卿的手底下被調教的如此英勇,朕心甚慰,還望愛卿再接再厲,務必將皇子趙構訓練成為獨當一麵的大將。為彰顯吾子之功,特封為康王,繼續留在夏大人身邊,希望夏大人好生教導,也不枉朕對夏大人和趙構的一片苦心了。”
夏伯龍道:“請公公回答陛下,夏伯龍定當竭盡全力,教導好王爺。隻是,如此重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寫在聖旨中,卻用口諭傳達,豈不是顯得有點不太正式了嗎?”
謝進道:“這是陛下的一番苦心,皇上不希望康王爺有驕狂知心,不瞞夏大人,皇上除了冊立太子之外,其他皇子全部封為郡王,隻有九殿下被封為親王,這件事已經寫入了聖旨中,而且在太子冊立的大典上已經宣布,全天下的人都很快就會知道的。隻是,皇上不希望這麼早讓康王爺知道,怕他驕狂起來,隻希望夏大人多多鞭策,加以隱瞞。”
夏伯龍聽後,便道:“原來如此,公公盡管轉達皇上,請皇上放心,王爺在平涼一切都好,身邊都是忠勇之人,不出三年,必然能夠成為獨當一麵的真正王爺。”
謝進嗬嗬笑道:“夏大人的能力,皇上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會派老奴來親自轉告夏大人了。”
“對了,不知道平涼軍節度使是何人出任?”夏伯龍急忙問道。
謝進道:“聖旨中沒有寫,自然還是由夏大人親任了。隻要是秦鳳路的事情,都歸夏大人管理,皇上還寫了一道手諭,還請夏大人過目!”
說著,謝進便從懷中掏出了手諭,遞給了夏伯龍。
夏伯龍見這又是聖旨、口諭,又是手諭的,覺得趙佶似乎太過囉嗦了,為什麼不能寫在一起,還搞得那麼麻煩。但是轉念一想,他在趙佶身邊那麼久,從未見過趙佶如此對過一個大臣,就連蔡京、童貫他們都不曾有這樣的待遇,想起來心裏也是很美滋滋的。
夏伯龍打開了趙佶寫的手諭,仔細地看了一遍,便笑了起來,心中暗暗地想道:“原來皇上早就看童貫不爽了,要不然也不會給我特權,讓我可以獨自調遣所管轄境內的兵馬,不必上奏,更不用稟報給童貫。隻要我再努力努力,加上皇上對我的信任,不出兩年,我就能趕跑童貫,自己當西軍之主!哈哈哈!”
夏伯龍想到這裏,便將手諭合上,放在了懷中,笑著對謝進說道:“公公一路辛苦,先請暫且休息,等到入夜後,我再派人去叫公公入席。”
謝進道:“那就叨擾大人了。”
夏伯龍道:“公公說的哪裏話,咱們都是好朋友,一家人,你到了這裏,我又怎麼能不好好款待你一番呢?”
謝進嗬嗬笑道:“以後老奴就要仰仗大人了!”
兩人歡笑著離開了大廳,夏伯龍自拿著聖旨去軍營找眾將,將皇上的封賞告知他們。
剛剛升起的月亮傾瀉下一片清輝,給窗戶披上了一層銀綠色的薄紗,房簷下因寒冷而凝結起的冰霜,在月光下變幻著色彩,若隱若觀地閃爍著,與月光形成完美的統一。
平涼城中,一片歡愉,皇上嘉獎的聖旨,連同剛剛伊始的新年,每個士兵的心頭,都洋溢著溫暖。大家歡聚在一起,享受著勝利後的喜悅,也享受著皇上的嘉獎,和自己官位的提高,那種開心,誰也無法取代。
三年來,在西北的邊陲,經常飽受西夏軍欺淩的大宋,還是頭一次取得如此重大的勝利,七萬西夏大軍,幾乎全軍覆沒,京師為之震動,皇帝和群臣為之歡呼,就連最為普通的老百姓,也都歡欣鼓舞。
重和元年的春節,是美麗的,同時也是令人興奮的。
正月初九,平涼城北端三十裏處的一處小高崗下,夏伯龍、趙構帶著平涼軍的一些官員,一同前來送行。
“大人,回去吧,這天寒地凍的,萬一凍壞了殿下和大人,那怎麼了得?”花甲之年的種師道,穿著一身粗布棉袍,腰中係著一根布帶,朝夏伯龍和趙構等人揮揮手,大聲喊道。
“老將軍,就再讓我們送送你吧!”夏伯龍拱手說道。
種師道嘿嘿笑了笑,說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大人已經送出了三十裏,難不成還要將老夫送到京師不成?西夏軍剛剛遭受大敗,如此奇恥大辱,西夏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還請大人回去好生提防。”
夏伯龍道:“老將軍,你放心,我一定讓大軍戒驕戒躁,好生守衛大宋的邊疆。此去京師路途遙遠,老將軍年事已高,恐怕受不了這鞍馬勞頓,晚輩特意給老將軍準備了一輛馬車,請老將軍乘車回京。”
種師道看了一眼停靠在路邊的一輛大棚馬車,笑了笑,便將夏伯龍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今日一別,還不知道何日才能見麵,西北是苦寒之地,也是戰略要地,大人如今統帥西軍半數兵馬,隻怕宣帥那裏有所妒忌。宣帥嫉賢妒能,如果做起事情來,恐怕會不擇手段,還請大人多多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