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想問你,為什麼你要找周侗,找他又有什麼事情?”那個少年連忙擺手說道。
夏伯龍道:“他是我師父,當徒弟的就要成婚了,想把師父請過去,主持婚禮。”
那個少年驚呼道:“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夏伯龍又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千真萬確。小兄弟,你要是真的知道他的下落,就麻煩你告訴我好嗎?”
那個少年尋思了一會兒,便又問道:“那你會給我多少賞錢?”
“十貫錢。這個數目對於你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你要是告訴我了,我就將這十貫錢賞給你。”夏伯龍朝後伸了一下手,從張俊的手中接過了十貫錢,在那個少年的眼中晃了晃。
那個少年的眉頭一皺,又尋思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好,我告訴你。不過,你要是找到了他,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否則的話,我寧願不要這十貫錢,也決計不會告訴你他的下落的。”
夏伯龍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初次相識,你又幫了我這個大忙,我又怎麼會出賣你呢?你放心,我們一言為定!”
那個少年道:“周侗就住在本州湯陰縣柳林鎮的嶽家村裏,你到了那裏,一直走到村子裏西側的一個破廟裏,就能找到他了。”
夏伯龍聽完之後,自言自語地說道:“師父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把錢給我!”那個少年將手向前一攤,大聲說道。
夏伯龍當即將手中的十貫錢給了那個少年,並且拜謝道:“小兄弟,多謝你了。”
那個少年一接過那十貫錢,便將錢栓在了褲腰裏,扛著鋤頭便走了。他剛走出兩步,便又轉過了頭,對夏伯龍說道:“大官人,你千萬要記住,千萬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咱們見麵的事情更不要說出去。”
夏伯龍點了點頭。
那個少年扭頭便走了,大踏步地向著街對麵的一間藥鋪走了過去。
夏伯龍轉過身子,對張俊高興地說道:“張兄,咱們現在就走,去湯陰縣。”
張俊的臉上顯得有點迷茫,問道:“大官人,你怎麼知道那廝說的都是真話?萬一他騙我們呢?”
夏伯龍嗬嗬笑道:“不會的,我聽得出來,他的話語間似乎十分不情願說出我師父的下落,可是又顯得有點無奈,似乎是有急事要用錢。錯不了的,我們這就出發。”
“是,大官人!”張俊道。
夏伯龍和張俊一起坐著馬車,按照那個少年所給的地址找了過去,到了黃昏的時候,這才到了湯陰縣柳林鎮嶽家村。
一進村子,兩個人的那輛大馬車便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他們都是最為普通的農民,有的肩膀上扛著鋤頭,有的背著釘耙,有的拿著鐵鍬,有的則是牽著水牛等等等等,似乎都是剛從農田裏歸來。
馬車沒有在村子裏停留,徑直朝村子西邊的破廟而去。
最後,馬車停留在了破廟前的路邊上。
夏伯龍一看到破廟,便忍住不心中的歡喜,一下子便跳下了馬車,徑直跑了進去。
這是一個土地廟,已經坍塌了一半了,確實是很廟裏的神像也都已經倒塌了,隻剩下半個土地公的頭部側歪在了荒草叢裏。
夏伯龍一進到土地廟裏,便聞到了一厚厚的泥土味道,廟裏的地上橫梁泥瓦到處都是,有些地方還長出了青色的苔蘚,在黃昏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幽靜。
在廟裏的一個角落裏,一個老頭蜷著身子,躺在地上,正打著呼嚕。
夏伯龍看到那個老頭一頭的白發,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沾滿了灰塵,而且褲腿上還出現了幾個破洞。那老頭就是周侗,周侗那熟悉的背影,讓他無法忘記,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才和周侗分開兩個月,周侗便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
夏伯龍的心裏極其的難受,抬起腳,向前邁出了一步,踩在了一個小木塊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誰!”
周侗聽到了那聲響聲,一下子停止了鼾聲,從夢中驚醒,身子迅速地翻了起來,站直在了牆角那裏。
“師父,是我!”夏伯龍見周侗的身手還是一如既往地敏捷,便急忙向前走了過去。
周侗看到了夏伯龍,眼睛裏感到很是詫異,吃驚地問道:“伯龍?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