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了鞋子,把腳架在幹爽的石頭上,說:“一路上坡下坡,土道石道,我這腳都快打泡了。”
驃叔說:“晚上用熱水燙燙腳就好了,以後俺們少不了山路奔走。”
這時我突然見到小河對岸的山坡上有人,那個人鬼鬼祟祟,拿著鍬鎬不知道在搞什麼。我問驃叔,“驃叔,那裏有個人,是咱們鎮子上的嗎?我們去問問他見到李大嬸家的牛沒?”
驃叔順我手指的方向望去,說:“又是老王家那個二瘋子,天天在那挖,挖出來東西就出去賣,咱們這山裏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快被他叨登光了。”
於是驃叔帶著我,從側後方淌河繞到了王家二瘋子的側後背,我見驃叔躡手躡腳,顯然是不想讓他察覺,估計是想逮住他,我也輕手輕腳向他另一側摸去,同時卯足了勁打算一下把他撂倒。
我也是想讓驃叔見識見識我的身手,於是後發先至,幾個箭步便到了王家二瘋子的身後,一個猛虎撲食向他撲去。那王二瘋子正在挖土,突感身後有風,他也是久經陣仗,回身一鐵鍬向我腦袋拍來。我滿以為能夠將他撲倒控製住,不料鐵鍬拍來,趕忙一矮身子,鐵鍬貼著我的頭皮掠過。我暗自心驚,如果拍個正著說不定今天我就以身殉職了,後背冷汗涔涔而下。王二瘋子一擊不中,抽撤連環,抽回鐵鍬迎麵又向我拍來。我剛一定神,見鐵鍬又到,今天怕是遇到對手了,抖擻精神,上去和他放對。鐵鍬拍過我身體後掠,左手在鍬杆上一撥化了來勢,右手一托鍬杆,猛一纏繞發力。王二瘋子被我先前一帶,重心已失,隻得踏前一步穩住身體。我拽著鍬杆,順他的去勢橫撇甩出,他此時鐵鍬再也拿捏不住脫手飛出,直直的墜到山溝裏。王二瘋子一跤摔倒,哇哇暴叫,身子彈起,回身飛腿擺簾橫踢而來。我見他反應神速,不由的喝了聲彩,低頭躲過,斜上一步,雙腿發力,右臂順勢推在他的腰上,那王二瘋子自己一踢之勢加上我推這一把,收腳不住,一頭從山坡滾了下去。到半山腰被大樹擋住才不再繼續向下滾落。頓時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來了。
此時驃叔飛跑過來,剛喊出:“不要打。”王二瘋子就滾落山坡了。驃叔說:“你看看你倆,打什麼,都是鎮子上的人。”
我定了定神,說:“驃叔,你不是要逮他麼。”
驃叔說:“逮個屁,他還是線人哩。”說完走下山坡扶起了哼哼唧唧的王二瘋子。
王二瘋子對我把他推下山坡耿耿於懷,上了山坡一直衝我直哼哼,我趕忙跑下山,把他的鐵鍬撿回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先自我介紹,然後問他叫什麼名字,他恨恨的說:“叫王運盒。”我一聽啥,王運盒,咋和我一個朋友一個名字。(詳見本人前篇作品大運哥傳奇)。
驃叔為人老道,客套一番又問了問王運盒摔下山坡有沒有事,說了一會王運盒也不似方才那樣憤懣了,驃叔才問:“運盒啊,剛才看沒看到一頭牛跑過去?”
王運盒說:“看到了,往山裏麵跑了,順著路往裏走估計還能追上。”
驃叔謝了王運盒,帶著我順著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越往裏走山水越發秀麗,沒了道路,我們隻得趟著草前行。又行到一處山坡處,我突然看到山坡上一頭大水牛一條後腿陷入了一個洞裏,正卡在那,“悶悶”的叫著。我對驃叔說:“那頭牛會不會就是李大嬸家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