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平靜，麵對阿婆，已經不能以常理來評論。
阿婆抓著掃把的手明顯抖了一下，然後繼續笑道，“小妮子，別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隻有惡毒的女人才能將這些事掛在嘴邊，小心招報應。”
“如果真的有報應，那也一定是您在我前麵，插隊這種事不禮貌。”我無法判斷電腦是否在她這裏，不漫天要價，而是跟我說報應，可能這電腦真不是她拿的。
“幫我找回電腦。”
“憑什麼？”
“憑我是在你家丟的。”我看著眼前的人，希望他那被精蟲灌滿的大腦還能剩下一點道德觀。
他卻隻是勾起我的下巴道，“本少爺不是警察。”
“我隻有一個地方沒找過。”
我不知道這人的情緒是怎麼轉的，連個幅度都沒有就直接跳到下一件事。
“帶我去。”
阿婆的房間。
竟然跟我住的雜物間差不多大小，甚至還沒有一個向陽的窗戶，隻有一個換氣扇被風吹動著扇葉。
電腦會在這裏麼？
我最後的希望。
一眼見底的房間，床腳，衣櫃是唯一能存放東西的地方，我看著那個帶鎖的抽屜。
“請您打開這個抽屜。”
阿婆沒有動作，她隻是雙手抱胸道，“少爺，如果東西沒在裏麵，我要這位盛氣淩人的‘客人’跟我斟茶道歉！”
別說是斟茶，就算是要我給您洗腳都行，隻要讓我找到那台電腦，我點頭同意後急忙接過她手裏的鑰匙，剛拉開一條縫，突然覺得心裏一緊，這個手感說明抽屜裏的東西並不重。
但是我那台筆記本淨重2.2KG。
死就死吧，
我拉開抽屜，裏麵竟然放著一台黑色的筆記本。
難道是一天不見它瘦了？
“怎麼可能？”阿婆顯然被我手上的東西嚇呆了。
我趕緊將電腦開機，檢查後發現並沒有大礙，隻是這不和諧的重量讓我有些擔心。
“阿婆，你照顧我這麼多年，怎麼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呢？”
道歉，減薪半個月，這算是懲罰。
我對此並無異議，能夠拿回電腦才是重點。
阿婆似乎也受到了打擊，並沒有辯駁，看我的眼神都從以前的盛氣淩人變得猥瑣。
“peter，你還好麼？”
我敲著鍵盤輸入這段話後，過了半分鍾，光標才開始跳動。
“沒事，清語。你應該啟動‘它’。”peter所說的“它”正是那個“永久的陪伴”，這個冗長的名字並不是母親的風格，而peter第一次出聲修正我的決定，也讓我相當意外，這個陪伴究竟是什麼東西？
在我選擇了否之後，我再次打開那個界麵，出現的卻是一片漆黑的對話框，是不是選擇了否，我便失去了再次開啟的資格？
我隻能說就連開發的程序都跟母親一樣有性格，我喜歡。
雖然喜歡也沒什麼用。
“peter，我盡力了，電腦程序不是我的主修專業，無法修複這種問題。”留下一句話就關上了電腦，卻迎上了阿婆探究的眼神。
“是你吧？”她的聲音像是刮鐵鍋的沙啞，我終於看到她眼睛以外的部分，黑眼圈，枯黃的麵孔，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的阿婆，竟讓我生出同情，就在這時她曾經的惡行在腦海中形成圍牆。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我說”，她瞟了一眼客廳的門，現在是晚上八點半，她的少爺應該在忙著撩妹。“是你把電腦放到我房間的對吧?”
我鬼使神差地點頭。
阿婆半信半疑地審視我半晌，最後終於離開了。
電腦究竟是誰放到阿婆房間裏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