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有暖氣,如春。車窗外是高鐵站裏推著小車賣東西的小販足,人來人往,各懷心事。
有離別的依依不舍,還有重逢的喜悅。有一句話是這樣講的,車站和機場比婚禮的殿堂見證了更多真誠的吻,醫院的牆壁比教堂聽到了更多的祈禱,這話一點兒都不假。
字字在理。
車子駛出車站,人群消失,然後就是高樓大廈,在清冷的冬天裏,依然看不到有什麼人煙之氣。要去哪裏,她也懶得問,她的火車票在葉喚的手上,也不在關心,出去就出去,就當是來個說走就走的旅行罷。
就是這個椅子坐著很不舒服,不知道咋往下放。她第一次坐高鐵,所以不懂。看著別人都是後躺式,而她這個椅背和坐椅都成了直角,難受死了。
她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在哪裏調,側頭看葉喚,像個大爺似的躺著,翹著二朗腿。算了,就這麼坐吧……十分鍾後,她實在是忍不了。
“葉喚,你幫我調一下椅子。”
“……”
沒有人回。
“葉喚。”葉小秋傾過身子去,他好像睡著,閉著雙眸,立體的五官沐浴在黃黃的燈光下,臉上還看不出一絲的瑕疵來,柔.軟的唇.瓣,有一種引人去吻的色澤。
長成這個鬼樣,找不到女朋友?偏來糾.纏她?混蛋!葉小秋衝他嘀咕著,算了,不叫他,她斜躺在坐位上,爬在兩人座位中間小小的儲物櫃上,假寐。
……
娛樂中心。
每一晚都是瘋狂,燈光旋轉,光怪陸離,紙醉金迷的地方,總是刺激荷爾蒙,舞池子裏男女摟抱,群魔亂舞。從外麵進來兩人,正裝打扮,為首者一件黑色的大衣,不苟言笑,精銳的雙眸在酒店內巡視。不過匆匆一圈就退出,他討厭這樣的吵鬧。
“席總。”助理道,“就這樣,樓上還有五層,沒有巡視。”
男人站在酒吧門口,來往人群眾多從身旁擦肩而過,他厭惡的皺眉,去往停車場的方向。
“不用再看,你可以下班。”
“……好的。”真奇怪,半個月一次的全麵巡視,哪一次不是從裏到外清清楚楚,今天卻不幹了,不過也好,樂得輕鬆。
席高卓上車,把外套脫下來扔到後座,車裏有煙有打火機,看到就自然想吸一根。啟動車子,預熱,煙燃起。薄唇含.住煙蒂,薄煙嫋嫋升起間,迷迷霧霧裏就想起了先前在葉家發生的事情。
是他沒有意料,沒有想過她會拒絕,並且拒絕得如此幹脆,那不是口頭上的拒人於千裏,是心裏的排斥。煙拿下來,胳膊伸到了窗外,冷風撩著煙頭,燃得很快。
他斜眸,煙頭上火紅的苗子,正燃得旺。開車,出去,從停車場到路上,長下來的車窗讓男人的臉從黑暗裏走向昏黃不清,濃黑的眸,印著這城市的姹紫嫣紅和……寂寞。
到小區外,保安把電閘門打開,放行。他坐在車裏沒有動,小區裏的路明亮,可棟櫃別墅裏都漆黑無光,一幢幢建築就像是矗立在冰天雪地的孤墳,無人問津。
“席先生,您……”進不進?
話都沒有說完,車子猛然後退,一個調頭就駛遠。
保安:“……”奇怪的人。
……
車速從緩慢到快,街頭風景在眼角如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電話響,摁斷,再響,很煩,他隻有說。
“說!”一個低沉的單音字。
“總裁,葉小姐去了B市,和葉喚。”
席高卓眉心一擰,車子嘎然而停,眸裏暗色流轉,“走了多久?”
“不久,半個小時。”
席高卓摁斷手機,扔了副駕,靠著,也沒有打算開車,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麼,直到後頭車輛喇叭聲響個不停,他才走。
……
B市,一個北方城市,氣溫零下二十多度,那是常有之事。
一下火車,就遇大雪。
葉小秋還好,畢竟當年在美國時,也時常碰到零下十幾、二十幾度的天氣。隻是這溫差相差太大了點,一陣冷風吹來,她連眼晴都睜不開。
一會兒就被人抱在了懷裏,稍稍擋了些風。
“幹嘛,公共場所摟摟抱成何體統。”葉小秋嘟嚷。
“車站是允許人摟摟抱抱的,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