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影:“……”瞥了他一眼。
有陰風有烏雲,烏渙渙的,所以光線並不是很好,女人又帶著一個口罩,這樣的視線就顯得她的眼晴很出眾。黑白分明,尤其是瞪他的時候那個神色……特別的有……韻味。
池景安覺得他估計也是瘋了,就像楚柏言說他的,賤。
“看什麼看。”這麼盯著她瞅……兜兜轉轉的神色,讓她的眼晴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側過身子繞過他,上台階。腳才剛剛放下去,手就被他握住,他的掌心暖暖的,握著她
王影頓了下,低頭看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把她的小手包住,看不到她手的一點影子。
他牽著她上台階,王影也顧不得發呆,隻有跟上。
人,尤其是女人,都做過一個夢。和心愛的人,牽手走遍人來人往的街頭、走過黃昏的車道、走過四下無人的小坊……手與手的接觸,最能考驗一個人的心。
指與指的纏繞,就相當於心髒的碰觸。
是愛還是不愛……在第一次十指相扣時,便可見分曉。
腳踩著泥泥道路,風在耳邊呼嘯,她卻聽到了心跳的回聲……說好的死心呢。
她生回抽,他握得緊了一分。
她繼續抽,池景安停下,看著她,“做什麼?”
“我哪兒那麼矯情,你見過手牽手到墓園的麼?”抽開,自己上。
把手放進薄外套的口袋裏,握成拳……想起來這件外套,也是出來時他逼著她穿的。無形間他似乎對她管得多了起來……
池景安凝著她的後背好幾秒才跟著上去。
水倒是不多,的確是有些滑,王影也不敢大步上,畢竟要為肚子裏的那個著想。不過三十多個的台階,走上來還確實有些氣喘,許久都沒有運動過,腳也受力不同。
反觀他倒是輕鬆多了,一點氣息的變化都沒有,身姿依然筆挺。
這也是王影第一次看到小運動葬在幕園裏的,和人的待遇一樣,有碑無字。
不過她的小池值得這樣的待遇。
從養它的那天起,她就對她嗬護備至……說是當作自己的孩子養也不為過。
養了三年,從一個小可憐長成了漂亮的大白貓,結果卻死於非命。
她站在碑前心中悲徹的無以複加,她心愛的東西,就這麼沒了……池景安在一側沒有說話,過了好半響,他才開口,“它為什麼叫小池?”
王影沒有看他,小身姿很筆直,“我好像跟你解釋過。”
“我會信?”
王影的頭發有一半在衣領裏一半在外麵,低頭,長睫濃密掀長,清幽的聲音透過冷寂的風竄到他的耳朵裏,“池景安的池,小池。”她解釋,說出了真心話。
池景安幽色的目光從碑前緩緩移到她的身上,落向她素淨的眉眼,黏住未動,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為什麼?”
女人哧笑了一聲,“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那就是一頭貓,換言之,就是一頭……”畜生,這兩個字她沒有說出來,畢竟現在正站在小池的碑前,她不能說。
可她不說,池景安已經明白。
她說他是……畜生。
看也看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風這麼大的確是有些冷。把頭發從領口裏拉出來,騷著脖子有些癢。手腕還沒有拿上,就被捉住,她側頭,他就在她的身邊,咫尺的位置。
他握著她的手,放下來,眸色冷沉,“我很想知道,你生日那晚喝醉酒說過的話,是真還是假。”
那晚醉酒,她說了什麼……
哦,她說她愛他。
不僅如此他還錄了音,還拍了視頻。
光線諳暗,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糾纏。他層次分明的眼晴,直勾勾的鎖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點的表情。
王影被他這麼看著心裏像是被什麼攪動,思緒在翻轉。
是真是假……
在這種時候她又怎能承認。
池俊英喬從筠都在讓她離,以他們的婚姻做籌碼。她是誰,不過就是個被池俊英收養回家的可憐蟲,他們給了她全新的生活,甚至是第二次生命。艾爾說,因為她,池景安和池俊英這麼多年的關係都不好。
葉小秋說爺爺奶奶回了美國,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可是王影不笨,知道他們必然是數落了她……他們很想搓合她和喬北離。
還有喬北離,還有一個晉嫣。
好像沒有什麼理由讓她去承認她愛這個男人。
周圍所有的,都在逼迫她離。
好像,她就是一個禍害。
“需要想這麼久嗎?還是說又在想什麼搪塞我的措詞。”池景安冷道,握著她的手腕情不自禁的就加了幾分力道,他在等,等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