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刺眼的陽光直射在楊雲的臉上,他慢慢睜開了雙眼,茫然地環顧著四周。“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沒有人啊?”這是他醒來時心裏的第一個疑問。四周的樹木高大挺拔,成群的鳥兒在樹冠上棲息跳躍,茂密的枝葉將投射下來的陽光分割成了無數細小的碎塊,零星的散落在地上。楊雲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鑽心的疼痛立刻讓大腦又清醒了許多,同時也驗證了自己此時不是在做夢。
楊雲低頭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昨天單位加班,下班時已經很晚了,當穿過那條常走的小巷時,突然看到前麵出現了一片耀眼的紫光,等再睜開眼睛時就到了這裏。
楊雲從未來過這裏,也從沒見過周圍這些高大挺拔的林木。舉目望去,隻見這片森林大的很,就猶如在影視中常見的那種原始森林一樣,山連著林,林連著山,群山連綿,無邊無際,一條大河如玉帶般蜿蜒穿行在山穀間,漸漸的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楊雲掏出手機想打電話求援,可低頭一看手機竟沒有信號,懊惱之際,決定下山沿著那條大河走,以便盡快離開這陌生的地方。
根據常識,河邊一般都是有人居住的。楊雲快步下了山,沿河岸向下遊走,可他花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也沒有遇到人或屋舍。楊雲舉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然後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現在已是下午兩點鍾了,自己此時又饑又渴、體力消耗很大。無奈之中,楊雲緊了緊褲帶,幾步來到河邊,彎下身子狂喝了一肚子的河水,惱人的饑渴稍稍緩解。他在平時是不敢這樣做的,雖然這河水很清澈,清澈的甚至可以看到河底的細沙和卵石,但誰知道這河水裏有沒有病菌和寄生蟲。不過現在顧不得這些了,此一時彼一時嘛,還是補充體力要緊。
火熱的太陽漸漸西落,耀眼的餘輝為群山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楊雲不打算向前走了,他看見離河邊幾十米處有幾塊很大的青石,便走上前去,讓他驚喜的是其中有一塊呈長方形,表麵還算平滑的天然大青石板。他大喜道,今夜就睡這兒了!
楊雲抓緊時間從樹林裏弄了許多枯枝和茅草,在野外露宿,夜間不點火是不行的。一可照明取暖;二可威懾林中野獸,楊雲心裏是很清楚這些的。他又把拾來的茅草均勻地鋪在大青石板上,權當褥子來用。
初夏的夜晚微風習習,繁星點點。遠處的森林中不時的會傳來幾聲大型野獸的吼叫聲,讓人聽了感到萬分的毛骨悚然。楊雲極力的安定著自己的心神,躺在青石板上回想著在家時的美好時光,又想著父母現在一定在焦急的尋找自己。他明白自己遇到了隻有在書本、科幻電影裏才有的超自然現象,自己很可能就永遠留在這不屬於自己的時空裏了。楊雲從煙盒裏拿出最後一支香煙,用打火機把它點燃,狠吸了一口,明天和以後怎麼辦?“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對,明天無論如何要先找些吃的,把肚子填滿,然後繼續順著河向下遊走,看看河的兩岸是否有人居住。隻有遇到人,自己才能知道身在什麼地方和什麼年代了。計議已定,楊雲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的慢慢進入了夢鄉。旁邊不斷跳動著熊熊火焰的那堆篝火映照著他年輕、富有英氣的臉龐。
當楊雲醒來時天已大亮,身邊的篝火早已熄滅。楊雲暗罵自己警惕性不高,粗心大意。昨夜若有野獸偷襲,情況就糟了。
楊雲起身走到河邊洗了臉,漱了口。忽然發現河邊淺水裏有許多魚兒在遊動,條條體大肥壯。
楊雲心裏大喜,看來今天有吃的了。他急忙把身上的鑰匙環摘下來弄直,把一端磨的很細、很鋒利,彎成鉤狀;另一端彎成直形,一個簡單的魚鉤就做成了。他又在草叢裏捉了一些小昆蟲當魚餌;找了一個樹枝當魚竿;把運動鞋的鞋帶解下來當魚線,至於魚漂他根本就沒做,也沒有材料可做。因為這河水清澈的很,他用眼睛就可以看到魚兒是否上鉤。
現在,他開始釣魚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他釣上了三條各有半斤分量的大魚,可以說成果並不理想。主要是他的魚具太原始了。不過能釣到魚已經很不錯了,有吃的總比沒有吃的強嘛。
“生火,烤魚吃嘍!”
楊雲高興地大叫一聲。一番風卷殘雲、狼吞虎咽之後,三條大魚隻剩下了精光的魚刺,然後他上路了。
沿著河向下遊走了兩天,楊雲依然沒有走出這片森林,路上也沒有遇到任何人。他靠著采摘野果、野菜、昆蟲和釣魚來維持自己的生命。
萬幸的是,他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獅子、老虎之類的大型野獸,野豬和狼倒是常見。時值夏季,野獸們的食物豐富,對楊雲的存在幾乎是視爾不見。
一次,他離開河邊去覓食,在樹林裏與一頭大野豬突然遭遇,人與獸僅相距十幾米,他立刻抓起地上的石頭和木棒與野豬對峙起來,二十多分鍾後,大野豬才哼哼唧唧地掉頭離開。這讓楊雲驚出一身冷汗。此後,他每次進樹林找食物都格外謹慎,生怕再遇到危險。同時他也感覺到了一個人沒有工具和武器,在自然界裏是多麼的渺小和脆弱。
楊雲也曾想著到河對岸去碰碰運氣,但是幾次大雨讓河麵漲有五、六百米寬,水流時緩時急,深度又搞不清楚,不敢貿然行事。按常理講,大多數河流的下遊區域是人煙稠密的地區,可現在的情況卻正相反,這讓楊雲疑惑不解。
他又向前走了兩天,河流進入了一條山穀,河的兩岸山勢險峻、巨石突兀。河道開始變的狹窄,水流也變的湍急起來。登高遠眺,橫亙在楊雲麵前的依然是籠罩著水氣、霧氣的群山和森林。
第二天的天氣很悶熱,頭上的烏雲厚重,鳥兒們低飛掠食,一隊隊的螞蟻舉家在向高處遷移。這是要下雨的先兆。
楊雲決定先找個地方避雨。突然,他聽到不遠處山頂上有動物的咆哮和廝咬聲。
楊雲略微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促使他向前走去。透過茂密的灌木叢,他看到山頂的峭壁下麵有一小塊空地,空地上一頭大黑熊和一隻灰狼正在廝咬、搏殺。
狼屬犬科,與狗是同一個祖先,是自然界中比較聰明、狡詐的動物。按照它的習性,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是不會以性命相搏的。尤其是現在的情況,雙方力量對比相差太大了。
楊雲忽然發現狼的身後有一個山洞,洞口有幾隻小腦袋在晃動。偶爾向外窺探一下。楊雲立刻就明白了,母狼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而與入侵者展開殊死搏鬥。
此時,母狼已是遍體鱗傷,渾身血汙,腸子從腹部足有三寸長的創口中流出來一大截。它現在受了致命傷。
大黑熊的力量大的驚人,母狼每次被它的利爪掃中,都要慘叫著被摔出去很遠。可每次又都強忍著巨大的傷痛頑強的爬起來繼續戰鬥。這是博大的母愛精神在支撐著它。
楊雲被感動了,頭腦一熱,想幫助那母狼擺脫困境。他抓起幾塊石頭,狠狠地向黑熊擲去。大黑熊開始仗著皮厚還不在意,可最後一塊石頭卻不偏不倚,正砸在大黑熊的鼻子上。
大黑熊被砸的火冒三丈、狂怒不已,它立刻發現了用石頭打自己的人,便丟下母狼不管,咆哮著向楊雲撲來。
楊雲見勢不妙,轉身撒腿就跑,可沒跑出多遠,竟被枯枝絆倒了。這時候,大黑熊已衝到身後,楊雲眼睛一閉,心想:完了。
“颼!”伴隨著空氣被銳器撕裂的聲音,一枝利箭射入了大黑熊的脖頸。就在大黑熊身形一頓、鮮血四濺的時候,第二枝利箭接踵而至,準確的射入它的左耳。
這時楊雲早已縱身跳到一旁,看到射箭的人是一位年齡二十一、二歲;棕發碧眼、身材中等、皮膚白皙的美貌女郎。他不敢置信地大張著嘴巴,心裏不禁大叫一聲:老天!是外國人!?
大黑熊此時雖身中致命的兩箭,鮮血直湧,但依然沒有倒下。舍棄楊雲,又向那女郎衝去。
瞬間,大黑熊便到了那女郎的眼前,身體直立起來咆哮著狠狠的向那女郎拍擊過去,女郎並沒有躲閃,趁機射出的第三箭正中黑熊咽喉,透頸而出。同時,她也被大黑熊擊出去很遠。
心神稍定的楊雲急忙跑過去察看,女郎的神智還算清醒,不過臉色有些蒼白,左臂被撕掉了一大塊肉,深可見骨;左小腿卻骨折了。最糟糕的是這兩個地方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