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與之對視,隻得後退,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但很快,她就被逼到了馬車旁邊,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山風吹拂,掀起簾布一角,他,終於停步,轉眼,朝馬車中望去。
透過簾布一角,馬車空間,一覽無餘,他,看了看,瞧了瞧,呼吸,漸漸沉重。
她,身體不住顫抖,跟篩子一般,在等他的時候,就如被押赴刑場,等待著處決的死刑犯一樣,直到,他的目光,又轉了過來,重新看她。
她,看著他,喉嚨輕顫,嘴唇蠕動,想對他,事情並不是他想象那樣,她並不是凶手。
可話到嘴邊,卻又化作了沉默,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
“你,殺了他們,吸了他們元氣。”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她,不自主搖頭,搖得像潑浪鼓:“不,不是我殺的。”
他,眼神漸漸冰冷,就連他的語氣,也冰冷了。
“不是你麼?”他,冷笑,不容她辯駁:“不是你還會是誰?”
這裏,就隻有她一人,先前,他來之時,正好看到,她手中還抱著一個嬰孩,而且,他還清楚記得,她曾對他講過,她抓捕嬰孩,就為吸收元氣,作為祭靈,修煉邪惡武功。
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冷峻的容顏,再聽這寒冽的話語,如萬年寒冰,凍徹了她全身。
她,恍然若失,她明白,無論她怎麼解釋,不論她如何辯駁,他都不會相信。
於是乎,她憤怒,她咆哮,她嘶吼。
“對,這些人,都是我殺的,所有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既然他一致認定,這些嬰孩是她所殺,而且不由分,就斥責於她,那她還解釋什麼。
反正在他內心深處,從未相信過她,上次在仙霞穀,也是這樣。
他,怒火衝,扣劍的手,握緊了,顫抖了。
寒爍神劍,似又將出鞘。
冷冷瞥了他手中神劍一眼,她,卻沒有半點畏懼,反正她的心,被這柄劍,傷過了,不止一次。
她冷冷道:“是不是又想對我拔劍?那麼,你就來吧。”
她,用手指著自己心口,似歇斯底裏,吼道:“你來呀,這裏,狠狠地刺下去,那,不是你最喜歡的麼?刺下去,刺下去,刺下去呀!”
他,看著她,似泄心中不滿一樣,憤怒的吼著,扣劍的手,顫抖不止。
他,可還刺得下去?
她,看著他,似在逼迫他:“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先前,我已下令,白羽和龍舞,讓她們去到魔獄中,將那批被俘虜的正道弟子,盡數誅殺,剝皮拆骨,淩遲處死。”
“你什麼?”
心中殺意,驟然升起,看來,他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手段。
她的狠毒,她的手段,她的罪行,令人指,毛骨悚然。
“所以,今日,你要不殺了我,我還會殺更多人,我會即刻下令,讓我血月宮大軍攻入人間,毀滅人間,摧毀修真六界。”
既然他認定,自己是惡人,是個可怕的女魔頭,那她何不再凶狠一點,再可怕一點,反正都一樣,沒什麼區別。
至於他的劍,她更是不怕,死了最好,一了百了,那樣,才能加深他的痛。
她唯一懼怕的,隻是他的溫柔,因為那是世間最致命的毒藥!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扇在她臉上,她慘叫一聲,當即跌倒在地,頭暈目眩。
一縷鮮血,沿著嘴角,流溢出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妖豔如畫。
玉臉煞白,一個巴掌印,鮮豔血紅,極其刺眼,紅白相間,鑽心的疼痛,傳進腦海。
低低呻~吟,連連咳嗽,臉上火辣辣的疼。
然而,她卻怔住了。
為什麼,這一次不是劍,而是他的巴掌?
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打她?
她寧願他殺她,也不願他打她呀。
“你打我?”
玉手輕撫臉頰,她昂著頭,望著他,玉臉之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他,冷冷的拋下一句,身影一轉,往外走去,頭也不回。
她,躺在地上,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怔怔地,怔怔地。
心底的殤,突然來得那般的洶湧,那般的猛烈,如潮水一般。
山風吹拂,淡淡冰涼,籠罩著她,這個孤寂而憂傷的女子。
空氣中,流淌著一股悲涼之氣,濃濃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