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愣在原地,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天橫刀還好說,隻要功力夠高可以輕鬆從自己手中攝取。天碑也如此輕易被取走就有些不可思議了,要知道,當初大乘巔峰修為的李戰魂想碰一下都不可能,就算身為主人的牛二都沒有絲毫辦法,隻能當作踏腳石使用。天界原點就更離譜了,那方世界是古武印記親自傳給他的,除了掌握開啟之法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隨意接觸,更別說當著自己麵前召喚過去。隻是,這些不可思議的情況確確實實出現在眼前,加上冬陽的遭遇,牛二也終於知道有些人是無法想象的存在。
林子大了樹多,啥鳥都有!牛二也隻能這樣安慰一下自己,靜靜看著老者的動作。
天橫刀,天界原點和洪荒天碑如同聽話的孩子一般一字排開懸浮在老者麵前,老者的目光也完全落在上麵。
一件一件仔細看下去,老者的眼神飽含太多的意味。驚喜?悲哀?激動?淡漠?唏噓……從老者的眼神中,牛二看到他對三件東西的感情,仿佛它們不是死物,而是活脫脫的生命。
不知何時,風又重新流動起來,帶著輕盈的舞步飄過石林,為這片死寂帶來生命的氣息。
灰衣老者一看就是一個多時辰,最後將所有感情收回眼眸中,才揮了揮手。三件東西又重新回到牛二的掌控中。
“既然它們選擇了你,那也是上蒼的旨意,沒有人能改變。”重新抬起渾濁的老眼,灰衣老者看著牛二道。
“難道它們開啟了靈智?”自從進入石林,天橫刀和天界原點的異常表現早引起牛二的注意,他也懷疑三件東西有自己的思維。
“難道你師傅沒有告訴過你麼?”灰衣老者微微一愣,隨即似乎明白過來,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古武戰技一族將大本營從天蒼大陸搬到蠻荒異界,天蒼一脈就沒落了,到現在似乎沒有一個傳人,你的古武戰技想必也是來自其他渠道,或者你的師傅來不及告訴你。”老者說著掃了一旁冬日和黑衣人一眼,牛二震驚地發現兩人的耳朵也慢慢消失,如同冬日的嘴巴一樣被一片皮膚代替。
“前輩,您……”
“放心,我隻是不想他們聽到我們談話的內容,哦,對了,也不能讓他們看到。”老者話音落點,兩人的眼睛也如同耳朵一般慢慢消失,最後索性連鼻子都消失不見,整個五官無一剩餘,腦袋如同光禿禿的肉球一般怪異至極。
“我隻是負責守護天蒼古武一脈的人,曾經發過重誓,終生不得對修者出手,所以,能否徹底抹去他們今日的所見所聞,還是要看你的表現。”老者說著抬手一掃,一方石桌兩張石凳憑空出現,“坐。”
牛二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很可能牽涉到古武戰技一脈的諸多隱秘,他心中也有很多疑問,隻是懾於老者的實力,隻得老老實實坐在對麵靜靜聽著。
黑猿似乎也知道麵前這個老的掉渣似乎隨時都能死掉的老頭兒不好惹,吭哧吭哧走到牛二背後站定,暗紅色眼睛警惕地注釋著老者。
“說說你是如何得到古武戰技傳承的吧!”說話間,老者單手在虛空一抓,將一把紫砂茶壺抓在手中,左手一翻,兩隻紫砂茶杯落到石桌上,淡黃色茶水帶著流動的聲音注入杯中,悠悠茶香彌散開來。
牛二心底暗暗吃驚。假如擁有一枚觸物戒指或者一方世界,都可以憑空攝物,如同變戲法般。但想要做到老者這般瀟灑寫意卻不可能,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不僅需要勤奮,更要對天道的感悟,讓一切渾然天成圓潤起來並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
今天吃驚的事已經夠多,牛二強自壓下心中的波瀾,將自己如何被封印後山,如何和古武印記相遇,如何接受傳承細細說了一遍,不曾有絲毫落下,更不敢有絲毫隱瞞,天知道老者會不會讀心術這類逆天神通,假如被抓個現行,悲慘的前景可以預料!
牛二話音落點,老者點了點頭,抬起渾濁的老眼看向他,口中道:“牛二,名字不怎麼樣。古武印記說的也沒錯,你確實不是修煉古武戰技的最佳人選。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你能在步入長空期前兩次感悟天道,隻是不要希望這種好運一直伴隨著你,強橫的修為才是王道,這個你做得不夠好。”
“是,前輩!”牛二忙站起身深深一躬道。在老者麵前,他就像一張等待塗抹的白紙,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方才他並沒說過自己感悟天道的事,老者卻輕描淡寫一語道破,可謂天人!
“不過你也不必太過著急,修習之人切忌心浮氣躁,想當年,天蒼古武一脈有多少驚才絕豔之輩,隻是因為在和修者的對抗中處於下風而急於求成最後走火入魔心神俱滅,雖然你有天碑的護佑,又掌控天橫刀和天界原點,但也不可大意。”老者話音悠悠,有氣無力,仿佛旁邊兩個人棍和他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