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狂刀話音落點,龍吟長歎一聲,“狂刀施主,小僧勸你一句,中土之內,複雜多變,暗流洶湧,不是你能左右的,年輕一代,也不盡在此,即或我們幾人能勝過連雲劍宗高手,卻也不敢放言中土無敵。”
“連雲劍宗是中土修真第一大派,若是擊敗他們,還有誰敢與我爭鋒。”狂刀豪氣萬丈,直衝雲霄。
“最起碼,你無法勝過牛施主。”龍吟說著,緩緩閉上眼睛。
狂刀一聽,身體微微一震,臉上的疤痕愈發猙獰,隱隱泛紅,目光如兩口利劍直射牛二:“牛兄,請!”
狂刀一席話,牛二也怒火重生。
雖然他和古劍院有隙,更看不慣中土修真界的作為,與之屢屢發生摩擦。但九年的水乳交融,不隻不覺間牛二也早已融入這片大地,潛意識裏早把中土的萬裏山河當作自己的家。
聽狂刀口出狂言,放言掃平中土修真界,他早已按捺不住,抬腿就要走出去。
“嗬,好酒,好酒,好酒啊。”
牛二剛要邁步,一個嘖嘖讚歎聲傳來。眾人尋聲看去,後廚門口處,一個略微佝僂的身影閃身而出。
來人是個老乞丐,上身一件灰色短襖油光可鑒,胸口處還漏了幾個大洞,發黃的棉花不時飛出,落到腳下。斜肩挎著一根麻繩,麻繩盡頭早已發黃的酒葫蘆被他掐在手裏,一仰頭汩汩喝幹裏麵所有的酒。
“好酒,好酒,呃?怎麼沒有了?”老乞丐頭發蓬鬆,胡亂披在腦袋上,臉色發紅,雙眼迷離,顯然醉了。
將酒葫蘆放到耳邊,老乞丐用力晃了晃頭,沒聽到絲毫聲響,臉上大為失望,嘴裏嘀咕著:“確實沒酒了。”言罷一抬頭,正看到牛二桌上散發著濃鬱酒香的壇子,立刻雙眼放光,晃晃當當跑過去。不由分說一把抓過酒壇子直接灌了一口:“好酒,好酒。”
“哪來的老乞丐?”老乞丐身上帶著一股濃烈刺鼻的餿味兒,隨著奔跑撲麵而來。苗詩韻皺了皺眉,抬手就要趕人。
“詩韻。”牛二也看到老乞丐,心底微微詫異,抬手打斷苗詩韻。
先是在烏衣鎮,然後是河間鎮,這次又在這間不起眼兒的茶肆。他和老乞丐三次碰麵,是巧合?還是……
“嘖嘖,好酒,還是對著壇子喝過癮。”老乞丐長出口氣,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抬起渾濁的老眼,“咦,小子,怎麼又是你?看來你和我老人家緣分不淺啊。難道你怕我沒酒喝一路跟著老乞丐?”
“老人家,在下牛二,見過前輩。”
牛二悄悄用神識查探老乞丐,卻一無所獲。老乞丐身上既沒有絲毫真元,也沒有特意之處。隻是牛二覺得,老乞丐並不簡單。天下之大,和自己三次碰麵,未免也太過巧了。
“牛二,怎麼這麼耳熟?”老乞丐撓了撓腦袋,“哦……我想起來了,是隔壁牛大的兄弟,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出來前你爹交代過,如果碰到你,叫你回家吃飯,走,跟我回家。”
說著,老乞丐一把抓住牛二,轉身就要走。
“喂,你幹什麼?老乞丐,放下他。”苗詩韻一見,立刻叫道。
“哦,這個女娃是你的相好兒的吧,也罷,老人家我就一並帶走了。”老乞丐嘿嘿一笑,騰出另一隻手抓住苗詩韻,大搖大擺走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