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啊……唔……”
冥淵剛一張嘴,又是一口血沙灌進嘴裏,那人也沒有回答,冥淵就不再問,想要甩開卻不受控製,隻能任由風沙擺布,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血肉從外到裏又從內到外仿佛都要被撕裂,痛徹心扉,痛入骨髓,偏偏無計可施。
冥淵也嚐試過用無極魔體,然而誰知痛苦卻不增反減,似乎越是抵抗,風就會越劇烈,於是冥淵隻好打消這個念頭,生生承受。
在心裏,冥淵都已經不記得將墨陽、墨羽等人罵了多少遍,今日之痛,可全都是拜其所賜!
許久之後,又是瞬間,風住沙停,冥淵和抓著他的那個人一起從空中落下,摔得七葷八素,冥淵趴在沙上,雙拳緊握,關節泛白,指甲嵌入肉裏鮮血橫流,全身劇烈顫抖。
“啊……啊……啊……”
冥淵雙手抓著血沙,跪在地上,仰天咆哮,如同一頭發怒的困獸,一連嘶吼了十幾聲,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轟然倒地,雙眼血紅,眼中血絲彌漫,瘋狂的捶打著沙堆。
“我不服……我不服……啊……這裏是什麼鬼地方……放我出去……”
聲嘶力竭的呐喊中,冥淵瘋狂的奔跑,似要逃出血漠,又似在發泄所有的委屈和不滿,最後雙膝跪倒,捧起一把血沙,任其從指間滑落,冥淵的眼中無聲的滾下兩行清淚。
“為什麼?為什麼別人都有父母疼愛,我卻生來孤苦無父無母,連他們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為什麼梅蕭那個混蛋,要狠心殺死我的狼姨?為什麼別人開了竅都可以修煉玄力,而我卻不能?為什麼所有人都有師父,隻有我成為棄徒無依無靠?為什麼我明明沒錯,真正錯的人逍遙法外,而我卻要在這裏受這種折磨?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冥淵聲音沙啞,喊完最後一句話,臉上肌肉抖動,眼中射出凶光,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一頭栽倒,四仰八叉躺著,麵色蒼白如紙,嘴角掛著血跡,雙目無神的看著血紅色的天空,眼神呆滯。
“起來吧,雷來了。”一個青年男子走過來,衣衫破爛,血跡斑斑,頭發蓬亂,麵頰焦黑,目光平靜,如同麻木。
“你是誰?” 冥淵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空,聲音沙啞。
青年男子不再說話,一把提起冥淵,扔進了一個狹窄的沙坑裏,接著自己也跳進去,冥淵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挖好的沙洞,似乎隻是一眨眼就有了。
“轟隆隆!”
八方血雲齊動,瞬間彙聚,遮蔽了整個天空,千萬道赤紅色的雷自血雲中射出,劈在血漠之上,如同晴天霹靂,冥淵腦海嗡鳴,雙耳流血,頭發焦黑,心髒好像要跳出胸膛,五髒六腑好像要炸開,冥淵被雷電籠罩,全身冒煙,又痛又麻。
所幸,有沙坑吸收遮擋,雷電來的快去的也快,冥淵盡管還苦不堪言難以忍受,但也對旁邊的人充滿了感激。
風,絲絲縷縷,如萬蟻噬身;雷,剛猛霸道,如萬鈞壓身。
冥淵在痛苦中憤憤不平,在不平中怒罵不絕,在怒罵中痛不欲生。
雷電的轟擊,帶給冥淵的痛苦,一點兒不比之前的狂風少,他的身體因不停地顫抖而痙攣,雙眼翻白,口吐白沫,不知過了多久,雷歇電停,冥淵被中年男子一把拽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