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快樂網球(1 / 2)

聽到來自跡部景吾第一個證明的前十分鍾,我剛把最後一箱飲料搬進“快樂東京”的工作間,空氣裏充斥的濃烈葡萄味讓我呼吸困難。一旁滿頭大汗的入江君背靠牆壁喘個不停,看來也不怎麼好受。

“不……不錯的晨間運動呢,對吧?”他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比起安慰我,更像在說服自己“這工作多麼快樂一定要打起精神”之類。我用力搖頭,嘴上卻附和道:“真好,免去賽前熱身了!”兩束目光於空中交彙,完美見證對方自欺欺人的虛偽麵目。我們互相眼神示意,這一刻,默契度達到頂點。

三、二、一——

“越後那家夥有毒吧!大清晨在我跑步時跑來告訴我你們奶茶店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扔給我店門鑰匙,說自己無能為力,求我過來幫幫忙……那表情仿佛見鬼似的!我也信了他的鬼話,早餐都沒吃就翻牆出來,結果到店門口後一問工人師傅才知道,進的貨提前到達,要我這個‘小店員’趕緊卸貨?這難道不是越後的份內工作嗎!”

“我這邊……天蒙蒙亮時他連續撥了八個電話過來,沒說什麼事,隻不停催我快著點,害我衣服沒穿好、蹬了雙拖鞋便往外跑。今天輪到越後開店門,店長也沒有跟我講過任何有關貨物送達的事,恐怕越後自己不想幹、用這種方式喊我們替他幹活。簡直太過分了!”一向穿著得體的入江今早的穿搭是黑色純棉背心加白底大花褲衩,此刻他正煩躁地拉扯肩帶。唔,沒有任何歧視背心和花褲衩的意思,我當然明白很多男生能將這套穿出別樣的青春感,然而,如果你想象一下某天幸村精市身著大花褲衩現身眾人麵前,你便懂得我的違和感出自何處。入江的氣質某種程度上和幸村君是同類型。

“民宿的房東發信息過來,問我打工的地方是不是出了事,需要報警嗎……”入江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掩麵長歎。“如果擅離職守的人可以讓警察解決的話,我希望立刻把越後抓捕歸案。”說話間我掏出手機。最後一條信息收於五分鍾前,來自月野遙:

【女人,你確定要讓我一挑二嗎?!】

入江的直覺向來敏銳:“是月野同學?”

“我收回剛才那句話,因為我也是一個玩忽職守的人。”我懊惱的關閉手機屏幕,“入江君,你應該也是某個網球隊的一員。如果你的團隊裏出現像我這樣隨心所欲無視規則、不怎麼跟隨大集體活動的人,恐怕早就被踢出隊伍了吧?任何時候,團隊感在集體項目裏都不可或缺。”

“大多時候是的,可我不認為你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得了,我們才……”

“我們的確才見過寥寥幾麵,可我對自己的判斷絕對自信——或者說,自負。沒有賣弄的意思,隻是這一直是我的長項。”入江直接用手指抹去鏡片上汗水蒸騰而產生的霧氣,鏡片因此不怎麼清晰,但他並不在意。隔著略微模糊的鏡片,我很難看出他直達眼底的光閃究竟是何種意味。

“繆斯小姐,我為數不多的人生經驗讓我懂得,團隊和個人是相互的。良好的團隊氛圍能調動一部分沒有集體精神的人,同理,壞團隊會使原本樂於奉獻的人群失去熱情。”

“惡魔化”是閃過我腦海的第一個詞彙,接踵而至的是進入正選隊伍的一係列記憶。我又想起“逃往”四天寶寺的那段時光,白石藏之介這個名字隨即浮於眼前。白石批判自己“忠於基礎”的網球的同時,無意間否定了我的堅持,但平心而論,他是個萬裏挑一的好部長。

“還有——也許有點偏題,善意值得用善意回饋和守護。單純的分享,你不必在意。”入江直起身子,替我拉開工作間的門,語氣有些悵悵然:“你該走了。”

臨出門前,我脫下隊服外套丟給他:“外套留給你,將就披一披吧!室內空調太冷,傷肩關節。”

“對你打比賽不礙事?”

“不礙事的!”我篤定地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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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去借件你們的隊服外套!聽話,今天帶你贏比賽!”已經在球場邊候場的我被月野遙趕去觀眾席,內心縱有一百個不情願,聽到“贏比賽”這句依舊乖乖照做。場外,冰帝應援團(因合宿沒有多少多餘觀眾,大部分是網球部的正選們)的叫嚷聲此起彼伏,被感染的立海大看台也漸漸開始賣力的呐喊助威。打call聲裏不時混雜起哄聲,應是針對牽手上台的跡部景吾和月野遙。不過,我總覺得眾人誤會了什麼。

“下一場比賽,跡部/幸村組合vs月野/水穀組合,請雙方入場。”

廣播裏的裁判聲音並沒有到震耳欲聾的地步,卻令全場瞬間安靜。比起淡定踏上賽場的幸村,跡部顯然不適應這種平和到詭異的氛圍:“喂,怎麼回事?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他不耐煩地舉起右臂,可當目光掠過月野遙時又緩緩放下。我注意到,他左掌向下,朝冰帝看台壓了壓,遏製住即將再度燃起的呐喊聲。可惜,此刻月野遙正興致勃勃學幸村模樣把外套披肩,完全沒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