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軍長,您看俺們都是些大老粗,您說的那些個民主政府的大道理俺們是不大明白,民主啦、自由呀,這些時髦的詞彙俺到是聽過的,也覺得是些個有用的東西,隻是俺最關心的還是和平與土地的問題。”有個留胡須的下士壯著膽子向將軍喊道。
“關於這些問題,將列入立憲會議的討論範疇。”將軍隨口敷衍道,腳步卻沒有停留。
“是您哪個民主政府的部長老爺們開的會麼?我們在前線天天盼著和平早一日到來,可那裏仍舊每天都在死人。”將軍身後的責問聲越來越大。
“我們不能指望那些老爺們給我們帶來和平!”有一名別著工兵領章的下士爬到候車室門口的遮陽蓬支架上,揮動手臂向眾人喊出口號:“我們的和平,我們自己爭取。”
胡伊中士擠過成群的士兵,挪到了遮陽蓬下。他一手撐著支架,另一隻手提著已經喝空了的水壺,對著站台上那片灰色的人群說道:“其實在我們的戰線上早就嚐試著和平了,大家都知道今年中秋節發生的事情吧?是的,就在我們團的防區上,有人和對麵塹壕裏的日本人交換了月餅和各自的鐵絲網。顯然,我們自己就能夠決定和平,幹嗎要乞求那些坐在遠離前線千裏外的辦公室裏的老爺們呢?”
“自己爭取和平!自己爭取土地!”就在將軍回到車廂,關上門的那一刻,站台上爆發出滾雷般地呼聲。
……
覆著潔白絲織物的柱形包裹從灰色的鋁筒內滑落出來,柔順的絲綢在白炙照明燈光的映襯下反射出迷人的光澤。
幾隻粗壯的手臂用力抱起絲綢包裹,將這團直徑超過三十五公分的圓柱形物件小心翼翼地擺到停在一旁的手推平板車上。這會兒,上麵已經擺放了二件同樣的包裹,無一例外地在外層的綢麵上印有幾個黑色字體的漢字--“肆號炮用無煙火藥”。
推車沿著狹窄的過道飛快地前進,嵌在導軌內的鋼輪隆隆轉動著。過道二旁是三米多高的鐵架,上麵的圓槽內整齊地擺放著一隻隻鋁製包裝桶。
在過道盡頭,鐵架消失了,從被鐵架隔開的三條過道上引出的三條導軌於此處彙合,最後導軌終止在一個直徑巨大的圓柱形金屬外壁前,小推車停在了這兒,稍遲一會兒,另外二部同樣的推車也順著導軌來到這裏。
就在這個時候,從圓柱形外壁內部傳出大功率電機和卷揚機的鳴叫聲。隻聽“豁~”的一聲,外壁上正對著導軌位置的活門打開了,從裏麵泄出一道暗紅的燈光,隨之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子濃厚的機油味……。
待卷揚機的聲音停下,三隻鐵箱緩緩地降至活門內測。還是那幾雙的粗壯的手,利索將一捆捆絲綢包裹整齊地擺進鐵箱。待推車上的包裹卸空後,活門被重重地關上。
按下門旁的電鈕,卷揚機馬達又開始了工作,鐵箱在鏈輪的牽引下順著提升通道內的滑槽迅速上升。
鐵箱內部被分為上下二層,下層擺放著絲綢包裹的發射藥,而上層是半圓形鋼槽,暫時還空置著。
鐵箱提升3米後,卷揚機又一次停了下來。
在內壁對應的位置,一道比剛才更寬闊的活門自下而上開啟,三枚外殼漆成紅色,帶著圓錐型過渡的巨大炮彈,被平推著送進來,恰好卡進鐵箱上層的半圓形鋼槽內。
馬達的轟鳴聲複起,裝著發射藥包和炮彈的鐵箱繼續上升的行程,通過一道厚達70毫米呈水平滑移開啟的裝甲活動門後,圓柱空間的內徑豁然擴大。在這裏,剛才緊密並行的三條提升滑槽自左右二路分叉開去,上升過程中的三隻鐵箱沿各自的滑槽從一列大型的液壓油缸和巨型齒弧間快速穿過。
……
癟了氣的自行車輪胎吱吱啞啞地碾過碎石路麵,一位青年吃力地蹬著輛笨重的28寸載重自行車,滿頭大汗地顛簸在鄉間小路上。
微風撫過道路二旁的蘆葦叢,卻並不能帶走一絲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