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夫人自身的利益?”我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帝國將陷入到戰爭的泥潭中,我們可以趁勢爭取民族的自由與獨立。”尤裏對我解釋道。
“這不現實,在Sibirya和中亞斯拉夫人口隻有五百多萬,而漢人有二千五百萬,這塊土地是各個民族--斯拉夫人、漢人、韃靼人、哈薩克人共同生活和開發的,誰也沒有權利獨占這片土地。”早年我就聽說過烏拉爾地區的泛斯拉夫民族主義運動,對於這些狹隘的民族主義我一直持抵觸情緒,所以我毫不隱瞞地說出了自己的立場。
“不!小姐,您在自欺欺人。”尤裏提高了嗓門,看來是不滿我的觀點。這聲音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迫使他學會壓低聲音說話:“難道您否認存在著漢人對斯拉夫人的民族壓迫麼?”
“你錯了,尤裏.切津科先生。”我擺了擺手,示意他耐心地聽我說完,“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民族壓迫存在的根源?是漢族的皇帝、官吏、地主、資本家壓迫包括斯拉夫人、韃靼人、哈薩克人、布裏亞特人、以及漢人在內的各族人民?還是隻單單地全部的漢人壓迫全部的斯拉夫人?斯拉夫人也有地主和富農,這其中包括那些極端的泛斯拉夫民族主義分子,在烏拉爾我親眼見過他們是如何毒打韃靼人的。也見過勤勞而又堅韌的,他們在生活中與斯拉夫、韃靼人和睦相處、互通有無,毫無疑問如果說存在著民族壓迫,那麼這些貧窮、老實的農民和工匠根本不可能是壓迫者。”
尤裏驚訝於我會跟他展開辯論,開始顯得有些不耐煩:“小姐,您是否承認自己是斯拉夫人?如果是斯拉夫人,又為什麼要為外族人辯護?”
“我首先是個人,尤裏.切津科先生!”我也毫不示弱。
對於這種辯論我並不感興趣,甚至有點厭煩,但是在立場問題上我是個不肯讓步--哪怕僅僅是口頭上做出讓步的人,這大概是以前在教會學校養成的習慣。於是一路上我跟尤裏之間的爭論總是無法停下來,起先瓦洛佳還饒有興趣地聽著,不時插上幾句,但是三個小時後他的眼皮終於支撐不住……這場爭論一直持續到我們感覺筋疲力盡為止。
口幹舌燥的我大口大口地向喉嚨裏灌著白開水,一不小心被嗆得連連咳嗽。
“民族主義的頑石得靠拳頭來解決!”看見那個尤裏.切津科在嗤笑自己狼狽的樣子,我心裏暗暗地發著誓。
火車向著南方行駛,窗外的景色令人感覺越來越單調乏味,終於我再也抑製不住困意合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