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無奈的回頭看著那個渾身洋溢著叛逆氣息的身影,微微的歎了口氣。向著朱鳥苦笑一下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讓你見笑了”。
朱鳥輕輕搖了搖頭道:“見笑好像談不上……不過,高叔叔,我也有些困了,你看……”
高先生點了點頭道:“家裏唯獨房間不缺,管家就在門外呢,你去找他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邊說著,高先生繞過有些龐大的書桌,坐在了尚且留有餘溫的椅子上,向後輕輕一靠,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對了。”朱鳥剛要走出門外,卻忽然想到什麼回頭道:“那些綁匪怎麼處理的?”
“綁匪?”高先生顯然也沒有料到眼前的少年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眉頭微微一皺道:“像這種威脅到人身安全的犯罪行為,銀皇殿一直都有一套最嚴酷的製裁手段。而且我們的警備司的執行力一直都是在各司部數一數二的,所以放心好了,那些混蛋一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朱鳥挑了挑眉,當下不再言語的向著書房外走去。
……
如果不算大半夜又摸到小秘書房間的高先生,摸黑起床晨練的高哲,還有起很早開始準備新一天相關事宜的大管家,朱鳥覺得自己這一夜其實睡得還蠻好。即便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動靜降到了最低,奈何自己警備偵查類的成績雖然並不拔尖,但依然可以很清晰的洞察到這間屋子的一切。
朱鳥將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塞進腦後又高又軟的枕頭裏,手裏把玩著溫熱的手鏈,默默的歎了口氣。23號死掉時的樣子依然曆曆在目,帶著體溫的雨花石的珠子劃過指縫,更有一種鮮血的觸感。朱鳥皺了皺眉,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將一直戴在手腕上的珠子放了進去。
組織,組織,朱鳥的手忽然開始不可抑製的微微顫抖起來,作為一個從小在島上長大的人,從能夠理解那些高壓的綱憲開始就被灌注了除了死去幾乎沒有別的方法與組織脫離關係,且不說那些存在於各級檔案中被留作教案的各種未經允許私自逃離被組織撲殺的案列,就單單說那些老早就攢夠積分,完全可以脫離組織的那些老家夥······
想到這裏,那金色的鬥氣呼嘯的聲音仿佛依然還在耳邊。組織的福利?朱鳥頗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也許真的有這部分原因吧。朱鳥伸手將枕頭用力折彎,將自己的腦袋完完全全的包了起來,雖然他對組織的外事力量了解的還不是很多,但單就島上的力量而言,找到他也隻是時間的問題,更何況現在的城市中那個見鬼的什麼個人信息係統。
雖然林玲的一番話稍稍的解開了他的一部分心結,但是畢竟一旦被發現恐怕不隻是自己,到時候高先生一家到底會遭遇什麼都不可而知。雖然跟他們的接觸時間並不長,但就現在看來,高先生這邊確實是自己跟這個世俗的世界的最後的一點聯係,他怎麼可能願意因為自己的過失讓這個不可思議的巧合遭到不幸。失憶?朱鳥猛地將身上的被子掀開,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這麼低級的借口······就他觀察恐怕那個高先生都不怎麼相信,難道還指望這樣一個理由能夠糊弄過精明的組織麼。
扭動中,朱鳥忽然感到一絲絲的疼痛,他輕輕一皺眉,隨及便眉開眼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自己受了傷是真的,哪怕是在這個家裏養傷呢?自己隻要守住了組織的秘密,即便組織後期找來想必也不會太為難高先生一家的吧,如果不能呆的太久,那即便是身上的傷養好,再或者高先生說的那個家庭聚會呢,早就吃膩了食堂的朱鳥對這個家庭聚會也是心生向往。
······
朱鳥一邊揉著手裏的麵包一邊看著在看早報的高先生,邊上的高雯雖然做了精致的眼妝,隻是眼波流轉間眼神中的一絲絲倦意仍是不經意間的流露了出來。至於高哲,晨練回來的少年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隻是朝餐桌上看了一眼,黛管家便端出了早就準備好了的一份向著少年的房間裏送了過去。
朱鳥挑了挑眉,將自己杯中最後的一點牛奶喝光,便想要離身。高先生輕聲招呼了一下道:“上午就讓小圈帶你四處轉轉吧,市裏還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的。當然……其實還是要看小圈會帶你去哪。”
“我知道。”朱鳥笑了笑,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反而看得高先生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