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太陽已經西落,給餘暉映照的足村,添了幾分寧靜。他們一路而下,幾乎沒費力,便已到了山下。在五柱山的一根柱山旁邊,一雙暴突的眼睛盯著他們,被拉長的下巴,配合著一個扭曲表情,仿佛醜陋的怪獸在發笑。
突然,暴突的眼中出現一片血紅,那片血紅如一片火海,要燒掉什麼似的,一個幹瘦的身子驚恐的連滾帶爬,厄運的爪子仿佛向他追來了。
五人翻過一座山丘,就看到一條小道上走來一行人,走在前麵的人隨手向天空揚出一串串錢紙,走在後麵的兩個人抬著一副竹擔架,那副竹擔架被一塊青色的布匹包裹著,看不見裹的是什麼。走在擔架旁邊的一個婦人啜泣著。那行人默默前行,不一會就來到村口。
在村口站著好幾個人,站在最前麵的是足村的鄭道士,他穿著灰撲撲的道士袍,手裏拿著小木魚,時而嘣嘣地敲兩下,在鄭道士旁邊還站著一個麵色肅穆,瘦高個子的人,他是足村的現任村長吳長發,後麵還跟著幾個村民。
“發生什麼事啦,怎麼有這麼多人?”童晶晶大覺好奇。
連小莓,吳飛,鄭大通三人一看這幕,便知道足村出了事,確切說是足村中的某個人出了事。
吳飛硬著嗓子道:“死人了。”
“死人?”童晶晶一凝。
黃雲看著那行人,有撒錢紙的,有抬竹擔架的,還有哭泣的,進村路口還有道士,完全組成了死人後的必備條件。
那行人走到村口,就停了下來,鄭道士往前對著那個撒錢紙的說了幾句話,接著後麵哭泣的那個婦人便走上來,很恭敬的與鄭道士交談。
“他們這是幹什麼?”黃雲猜不明白。
鄭大通點上支煙,抽起來:“凡是死在外麵的人,一律不得進村,隻能停在村口。”
“啊,不讓死者回家麼?”童晶晶不懂的問道。
“不知道又有誰倒黴了,哈哈。”吳飛沒心沒肺的笑幾聲。
他們便站在山道邊上看著,連小莓心裏好似扔進湖水的石塊,在慢慢下沉,一種沉重壓著她。
可能是交談無果,那個婦人便突然跪下,哭訴道:“鄭家兄弟,你就可憐土溜吧,他現在去了,你總不能讓他在村子外麵,連自己的家也回不了啊……”
鄭道士抬著眼皮,根本不理婦人,語氣無情:“客死異地的人,不能回村,你應該知道。而且還是被另一個人克死。”說著那眼睛斜向一個角度,仿佛在尋找克死土溜的東西。
“土溜死了?”連小莓不禁出聲。望到那副擔架上,擔架被包裹著,看不出擔架上是否綁著一個人。
“土溜是誰呀?”童晶晶問。
吳飛幸災樂禍的道:“土溜,足村的第一光棍,哈,好像土溜討了傻妞丸子當老婆。這下,傻妞子又要守寡了。”
連小莓淡淡道:“丸子守不了寡了,丸子早幾天前就死了。”
吳飛很少回足村,哪知道足村的變故,他愣了愣,“怎麼,丸子死掉了,現在輪到他男人,嗬,這下好玩了。”
“怎麼好玩啦?”童晶晶一邊看著那個婦人跟鄭道士求情,一邊問著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