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道士眯著眼看了看跑出去的童晶晶,“小女娃娃知道個啥,別看我這身髒,可自有其法力的。”然後麵向連小莓,神色凝固般,轉入正題。“連小莓,你可知道,足村正在又一次應驗。”
“胖道士,我給你說,你嚇唬別人可以,我管不著,但是可別針對吳莓啊,否則——”正在抽煙的鄭大通或許已經知道後麵要談的事,斜著眼,狠盯了鄭道士一眼。
鄭道士顯然懼著這個足村第一富家鄭財主的獨子,依舊沒有答言,對連小莓說道:“丸子的死,你也聽聞了吧。丸子怨死五柱山下,死的淒慘,怨死靈魂久久不肯歸入黃泉陰府,始終在足村遊蕩,我用了許多辦法,才將她暫時封在她自己的墳塚裏,可……”
“哈哈,丸子怨死,還被你封住靈魂,胖道士,你敢在小莓麵前說這些嚇人的話,就不怕你這座房子改名換姓。哼。”鄭大通嗤笑道。
鄭道士好像被說中了要害,愣了小會兒,“鄭大通,我可告訴你,你老子是拿錢我蓋了這房子,但我鄭五不是享白食的人,你家為啥發財,一年紅火一年,這裏麵你知道多少。許多事跟你說了也白說。”
“那好,你就別說,小莓我們走。這個胖子沒句吉言,盡在這裏說神論鬼。”鄭大通雖然身在足村,可對這些神啊鬼的沒興趣。
“大通,既然來了,就多呆一會,鄭伯好歹是你五叔。”連小莓勸道,她總覺得自從自己腳底板的胎印記開始發生細微的變化之後,一切原本正常的都不太正常了。周圍仿佛隱沒著一股莫名的力量,或者一樣看不見的事物在逼近她。
“你瞧你,連小莓是大學生就跟你不一樣,鄭家隻出財主,出不了狀元,活該。”鄭道士啐了一口。
鄭大通惱了:“你再敢說一句。”
“嘻嘻,你們怎麼啦,鄭財主,你的脖子為何青呼呼的,好嚇人呢。”童晶晶跑進屋來,見著鄭大通要跟鄭道士幹架,好不稀奇。
“大通!”連小莓叫住他,“你到外麵去等我們吧。”
鄭大通一甩手,蹬蹬的走出了屋子。
“鄭伯,你接著說。”連小莓讓鄭道士繼續,心裏迫切想要知道關於丸子的更多事情,可能因為丸子是她兒時的好姐妹吧。
童晶晶貼上前,“說什麼好玩的事呀,”仍避著鄭道士,那件汙髒的灰袍怎麼看都覺惡心。
鄭道士清清嗓子,眼睛卻望著屋外,道:“丸子怨死,看起來很平常,忍受不了土溜的打罵,死在地裏。本來小兩口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插嘴,可是所有人都忘了,我們是足村人,丸子也是,她的腳底有明顯的記號,那次我路過她家,丸子沒穿鞋,坐在地壩數落土溜和自己的苦命,我就注意到她腳底隱隱有紅色……不到一個月,丸子就死了。這並不是一個巧合,而是命劫。凡是記號開始走紅了,命劫就來到……”
聽著的黃雲和童晶晶感覺雲裏霧裏,不太明白什麼記號,什麼命劫。不過,黃雲從連小莓臉上的表情瞧出了她心裏似乎有著一些起伏。
“哎,你說命劫,什麼意思啊,難道你在給人算命?”童晶晶覺著有趣。
鄭道士睜了睜眼,使得原來悠閑的神情增添了一點吃驚狀:“我不懂算命,要是誰有本事可以把命算準,那就不會有怨死鬼了。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都還算不準自己的命哩。命劫自從我們出生那天就在我們身上了,誰也逃不掉。所有帶著記號的人,隻要記號開始變化了,命劫也就到來了。……”
“切,命劫,嚇唬我們呀。”童晶晶睥睨了鄭道士一眼。
“小姑娘不信本道士的箴言,無話可說。我們足村人和你們都不一樣。”鄭道士目光仍對著連小莓。
連小莓知道足村看似和其他村子一樣,人們淳樸,過著春種秋收的農家生活,可不管是在風俗習慣,還是在信仰崇拜上,都與其他地方有顯著的區別。
“連小莓,這個你拿去。”鄭道士說著打開了那個紅布包著的物件,露出一麵圓鏡,邊沿被一層紅線纏繞著。
“咯咯,道士你頭腦發熱了呀,送鏡子給一位女士?”童晶晶笑了起來,沒想到道士還這麼搞笑。
鄭道士沒理童晶晶的嘲笑,接下去說道:“這是一麵聚收人氣的圓鏡,當你陽氣不足的時候,它會自行將天地的陽氣聚在圓鏡中。你拿回去放到屋裏,切不可當作鏡子照。它自己會將陽氣散發,驅散那些邪氣晦氣。”
連小莓當著黃雲和童晶晶的麵,尷尬的接過圓鏡,翻過圓鏡來,隻見背麵竟為銅質,有一幅非常繁複的圖畫,好像是一隻妖獸在騰空起舞,又好像一支巨型的史前花朵在綻放。而在圓鏡邊沿則布滿了許多小漏眼,那些紅線便是繞著小漏眼被穿來穿去的。
“好奇怪的圓鏡。”童晶晶拿過圓鏡,上下左右的瞅著,突然想要惡作劇一下,就將鏡麵正對著鄭道士,“哈,照妖鏡在此,邪魔還不快快現形。”
“哎,哎……你瘋啦……”鄭道士嚇得不輕,一個後仰差點後腦勺撞在地上。“不能亂照!”鄭道士張皇的想要上前搶走圓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