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了解這個家,連小莓是獨生子女,若是以後他和小莓真能結合,那麼這個家就需要靠他支撐。至少讓小莓的父母能夠不再過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第一次的接觸,他就看出在這個家裏,小莓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話不多,憨厚。她母親雖是中年,卻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端莊得體,給人清新親切之感,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漂亮的人兒。

……隱約之間,黃雲聽到屋子裏響起吱嚓的聲音,非常細微,不注意根本聽不見,他想要努力集中精神,但意識卻飄飄渺渺的。那種吱嚓的聲響就跟一隻老鼠在一邊磨牙一邊緩慢移動一樣,離他若近若遠。有時候那種吱嚓會突然遠去,漸漸的一聲沉悶響在屋子一角,就仿佛一個人的歎息,在幽幽的傳蕩。他豎了耳朵,心裏打鼓,那樣的沉悶響聲,直覺告訴他,不是老鼠能夠辦到的。不是老鼠會是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屋子的地上又傳來沙沙沙的聲音,像是百足蟲在一塊草地上遊動爬行,又似穿著一隻軟底布鞋踩在地毯上。沙沙沙的聲音越來越靠近床前,聲音裏裹挾著一股股濃濃的氣息,如一張網,朝他鋪蓋而來,令他的心髒缺氧般難受。然而他的意識卻反而漸漸清晰起來……

眼裏映入了一個人的背影,從背影上看,是一個男人,正坐在一張圓木桌前,垂著頭,握著一隻長長的煙管,從男人嘴裏噴出一圈圈的煙霧,男人每抽一口煙,就要歎一口氣。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女人,看不見麵容,但女人的身材非常苗條,一步一挪,竟有幾分婀娜。女人端著一樣東西,放在圓木桌上,然後坐在了一邊。男人和女人好像在交談,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從他們的動作上,可以猜測是一件對他們來說很緊要的事,不然那個男人不會將握著的長煙管扔掉。

男人似乎發現有人在偷聽,那雙眼睛突然瞪在了床上,血紅的眼白,紫綠的眼仁,看不清麵容的臉上居然掛著一個表情,在對著木床詭異般的笑……

“啊……”

黃雲霍地醒來,朦朧的屋子裏空空蕩蕩,他喘過氣來,突然聽到驚叫的聲音,以為是自己發出的,可自己壓根沒打開過嘴巴。

那聲驚叫好像就在對麵,來自連小莓的小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