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52年六月六日,被史學家稱為時空錯亂日,也被叫著諸侯日。
楚國在春秋時期有南蠻之稱,一個方麵的原因是文化的落後,另一個方麵恐怕就是楚國的領土龐大,地廣人稀,於是乎楚國在中原諸國的眼中,就隻剩下窮山,惡水,山是連綿不絕的高山,千裏無人煙,水是滔滔江水,萬裏奔騰,一路向東。
楚國和吳國的分界就是江水,自從楚國令尹子嬰敗於孫武之手後,楚國上下震動,幾十萬大軍不知不覺被孫武消滅貽盡,最後更是被攻下了國都郢,楚國上下莫不以之為恥,生為楚國世代將領之家的項燕挺身而出,在郯國的幫助下,迅速的組織起了十萬大軍,成功的把吳國人趕出了江水外,隻要擊敗番陽的吳軍,吳國人的屏障就再也不存在,整個吳國的西大門將被楚國人完全打開。
韓聶本是齊國的大將,被孫武收服後,派到了西邊,守衛著吳國的西大門。不知為何,此人到任後,接連數敗,原本占領楚國的領土一一失去,但每次都抵抗楚國的兵鋒數日後才慢慢的敗去,讓人感覺就是韓聶的能力不足,但孫武不知為何,還是十分信任韓聶,繼續讓韓聶統帥吳軍,此人到也不氣餒,失敗後,又到下一個城去組織城防,讓人有種打不死的感覺。
楚國的大營紮在了江水河畔,連綿數裏,到了夜裏,燈火輝煌,是一對對的士兵在明火執杖來回的巡邏,一旁滔滔的江水滾滾的流去,二者交相輝映,更為軍營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氣息。
在範增數度暗示下,項燕總算是接受了範增單獨求見的要求。作為一個臨危受命的將軍,能夠在危急時刻保家衛國,如果能夠開疆拓土那就更好了,項燕現在就處於這樣一個興奮的狀態,一旦滅掉韓聶的軍隊,項燕軍必將長驅直入,開疆拓土。不知出於何種目的,蘇秦等人也是一個勁的鼓吹楚國無敵,讓項燕猶如喝了迷湯一樣高興,讓身為家臣兼謀士的範增看了暗暗搖頭,勝不驕敗不餒才符合一個將軍的身份,於是範增數次建議注意形象,但同一句話,哪怕是好心,說多了也讓人煩躁。
“先生,坐吧!”看得出來,項燕十分的討厭範增千篇一律的話語,平時的一個請字也是省去了,“先生這次不是又要告訴我為將之道吧?本將軍難道現在做的很差嗎?打敗入侵之敵,收複了失地,這些都是值得慶賀的事,難道先生讓我還苦著個臉表示不滿嗎?”
被項燕的連番諷刺,範增並不意外,身為家臣,這點氣都受不了還做什麼家臣,況且他這幾日細細排查,現在還真發現了一些掩藏在暗地裏的秘密,也許真應了他的不祥之感。
“將軍,如果我們勝了吳軍,將軍的地位將如何變化?”
“當然是升官…..”項燕本來高興的臉色突然變的凝重起來,他本就是楚國的大將軍,全國的軍隊都在他的手中,官已經是最高的了,如果再擊敗吳軍,他將如何麵對楚王?是功高震主,還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又或者…..
“將軍,又換一種路子,如果我軍敗於吳軍…”
“不可能!”這次項燕堅定的否定道。
“我是說如果,況且將軍,世事無常,勝敗難料!”範增緩緩的走到沙盤的麵前,指著一些地方項燕說道,“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這些都是我軍和吳人大戰的地方,我軍幾乎每戰都是艱難的攻城戰,損耗是吳人的數倍,這是其一!”
“其二,我楚國可戰之兵還有幾何?將軍想過沒有,我軍是傾全國之力在和吳人作戰,一旦失敗,這後果…..”
“其三,自上次我國敗於吳人之後,國力空虛,戰備的物資幾乎來自西方甚至更遠的地方,我軍卻是孤軍東征,雖連戰連勝,但補給過長,吳國人卻可以就地補給,一長一短,此消彼長,對我軍大大的不利啊!”
“其四,你看我軍的退路,我軍依江水紮營,一旦戰敗,我軍從那裏去後撤?”
聽完範增的分析,項燕是愣住了,早先的喜悅早已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正如範增所說,自己太自大了。
“先生救我!”
“哎,木已成舟,為時已晚,希望我的預測都是錯誤的吧!”範增也是一陣無力的感覺,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料,那楚軍這次是在劫難逃了,營帳裏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寂。
“將軍,不好啦,敵人前來偷營!”一個親衛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
“將軍,我軍右營起火!”
“我軍左營出現不明數量的敵軍!”
……
糟糕的消息不斷的出現,顯然這是吳國人精心準備的一個圈套,就等著項燕一頭紮進來。項燕臉色有些發白,聽著手下人不斷傳來的噩耗,無力的坐在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