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獄警互相對望一眼,大家都不做聲了。

安然冷笑,想起了她被綁在牢間折磨的畫麵,眼神間帶著一抹倔強和桀驁。

監控那頭,終於有人開口:“譚秘書,這事兒,真的要說開了嗎?我們當時的確是針對了安然,可是那時候,我們收到的消息,就是喬總讓我們動手的,這事兒……”

這人邊說著,邊有些為難。

旁側幾人也道:“是啊,明明就是喬總讓我們做的,怎麼現在卻又要調查我們?”

喬禦琛冷眼:“簡直一派胡言。”

安然看向他。

喬禦琛目光落到她臉上:“我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當年是我讓人把你送進監獄的,但是毆打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安然不屑一笑。

喬禦琛凝眉:“你不信我?”

“既然不是你,還有可能是誰?”

“我會調查,我會讓這群人開口的。”

“曾經,她們說我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大人物,除了你,還有誰?你真的想不到?”

喬禦琛望她:“你知道?”

“你是真的願意裝傻,還是就真的相信,安家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善人?跟我有衝突的是安家人,送我進監獄的是你,你沒有傷害我,那你覺得會是誰?”

喬禦琛沉默的看向她:“或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安然挑眉,笑:“你說是就是吧,你讓譚秘書送她們走,我不想再見到她們,還有,這件事,不要再調查,我不需要結果,因為我確定,要我死的,就是安家人。”

她說著,拿起筷子,就要開始吃飯。

喬禦琛掏出手機,給譚正楠打了一通電話。

很快,視頻中的幾人紛紛離席。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譚正楠走了進來。

“boss,人被我送走了。”

“好了,這裏沒你什麼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譚正楠對兩人點頭後,離開。

安然吃著菜,眼神平靜。

“喬禦琛,以後不要再在背地裏調查我,也不要為我做什麼,我不是很稀罕。”

她看向他:“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好到要讓你為我做這種事情的地步。”

“我今天帶你來這裏,是想讓你知道,你身上的傷,不是我派人做的,我當年的確是想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我沒想在後麵傷害你,折磨你。”

安然沉聲。

喬禦琛麵色凝重:“我喬禦琛這輩子活的坦蕩,做過的事情,我認,可是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認。”

她看他:“快吃吧,要涼了。”

“你為什麼總要把所有的話都憋在心裏,你就不能把話說開?”

“喬禦琛,在你做不到完完全全百分百的相信我,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信,不管我做什麼你都認可,不管別人說我什麼,你都能義正言辭的告訴他們,‘安然不是這樣的人’之前,請你不要站在我麵前,要求我對你敞開心扉。

你根本就不知道,當你對一個人敞開心扉,可她卻在你背後捅你一刀的痛苦。我不怕別人對我冷漠,對我不堪,在我背後捅我刀子。可我卻怕,我回頭,看到的那個對我捅刀的人,是我最信任的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在笑。

他的心卻是在滴血。

她隻有歲,可是她現在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卻都像是曆經過滄桑後的人說出來的。

安然垂眸,繼續吃飯,“快點吃飯吧,你是不是不知道,餓肚子是什麼滋味?”

他凝眉。

安然勾唇:“有一次,兩個獄警打的我下不了床,吃飯的時候,我沒能及時出現,跟我同一個房間的小姐姐給我偷偷留了一個饅頭帶了回來,我吃的時候,卻正好被獄警發現了。

獄警進來,二話不說就搶走了我的饅頭,在地上狠狠的碾壓了兩腳,她問我是從哪裏弄來的饅頭,為了不了連累那個小姐姐,我說饅頭我偷的。

那時候,我滿身的傷,可是獄警還是打了我,當時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她眼眶有些濕的看向他:“我在想,如果打了我,能把那個饅頭還給我該有多好,我真的很餓,餓的頭眼發暈,餓的甚至想去把那個饅頭撿起來,再啃上一口。”

“別說了,”喬禦琛握拳,他心疼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