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的吼聲過於有力,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吳雋和施錚兩個根本擋不住群眾的視線,已經開始有人議論紛紛。
冷杉的雙頰微紅,這一介書生是沒麵對過我這樣的悍婦的,所以即使心裏再氣行動上也不能表現出來。而且我的兩個護法在呢,冷杉很聰明的明白不能打破兄弟情誼。
他的沉默和隱忍讓我更加憤怒,我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在“未來”我舍不得打吳雋,今天倒黴的是冷杉,我說:“一段感情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決定開始或者結束的,你這麼做不僅是不尊重對方,也不尊重你們曾經有過的回憶。有什麼事不能說,天要合了還是山沒棱了?你爹”算了,再難聽的詛咒話我就不說了。
即使我這罵得帶勁兒,冷杉還是跟被縫了嘴一樣一個字也不吐,我氣得直跳腳,餘光掃到了站在人群裏默默流淚的代欣,有一首歌叫《一夜長大》,我們代欣那叫一夜暴瘦,瘦得兩側臉頰已經凹下去了,我不是心疼她,我是心疼在愛裏犯傻的每個女人,我和吳雋分手的時候,我三天瘦十斤,這是我花了多少錢辦健身卡也沒有的成果啊。為什麼這種苦果要讓女人嚐,憑什麼!
“你就給個理由能死嗎?告訴她為什麼你能死嗎?能嗎能嗎能嗎?”其實這句話,我是想對吳雋說的,雖然現在我已經隱約猜出了原因,但在“未來”,不給我一個理由我沒辦法死心,沒辦法麵對曾經那麼甜美的一切隻是一團浮雲。那麼多的快樂,說過的情話,共同的習慣,一個眼神的交彙,全沒了對嗎?我變得悲傷,我的眼淚就這麼砸了下來,我撐住了冷杉的胳膊,我說:“求你了,說一個理由吧,求你了。”你們知道的,這話其實我是對誰說的。
冷杉就這樣沉默著看我,終於,他邁出了步子走向代欣,再一次牽起她的手,走向另一個黑暗處。那是代欣最為悲傷的一夜,那是他們這一生最後一次牽手。
晚一點,代欣也回寢室了,我正在電話裏感謝施錚和吳雋的幫忙,看到代欣我很不好意思,放下電話我走到她身邊,“對不起,事情搞砸了。”
代欣搖了搖頭,笑著流淚,“謝謝你,你比我勇敢。”其實不是這樣的,我的理由我也沒敢問好嗎?
“他說,他父母不讓他談戀愛。他說,他父母希望他畢業後回老家,工作都幫他物色好了。他說,他父母怕他一戀愛就忘了回家了。他說,他父母希望他娶個他們老家的女孩。他說”
“算了,別說了。”我按住代欣的肩,安慰人這事我真不會。
一直假裝在看書的李妮麗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沒斷奶嗎?”這話真有意義。
代欣笑了,冷冷地笑了,“是沒斷奶。”
“代欣,算了,雖然時間短,但至少這個人是你的初戀,你曾那麼用力愛過一個人,即使陌路了,你們還是曾經擁有過。”我這話也同時在安慰自己。
“我其實並不是特別難過,失去了他不代表地球不轉了,我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回憶太短了,我不夠。”代欣終於說出了實話,被分手的人,在分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也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都是蒼白,邰葉還沒回來,她的幸福不能有陰影,所以我和李妮麗隻能一左一右坐在代欣身邊,攬住她的肩。
“代欣,其實真的不用這麼難過,沒有忘不了的人和事,很久以後也許你想到自己曾經這樣悲傷過,會笑自己傻呢。”這也是我後來想起初戀,為他遠走他鄉而錯過了留在父母身邊後深刻體會到的。失戀嘛,到後來就失成精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是一道坎,過去了就是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