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張霆走到近前,細細的打量著茶風月:“老實說,像你這樣的美人,要是殺了還真可惜。不過,誰讓你命不好,偏要投效慕容家呢?不緩,動手!”
劍光閃過。
血濺三尺!
她的劍就和她的名字,一樣。不緩,準確而迅速,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張霆看著胸前冒出來的一截劍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他艱難的轉過頭,嘶啞著道:“徐不緩,你......”
“噗.......”長劍抽出,張霆的鮮血狂飆而出。他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徐不緩走到茶風月麵前,輕輕在茶風月嘴裏塞了一顆藥丸:“不要吞下去,慢慢含著,有半刻鍾就沒事了。”
“好的,緩緩。”茶風月乖巧的道,“終於又能和你在一起了。”
“咳咳,”徐不緩白玉般的臉上竟也閃過一絲緋紅,“不要說這種曖昧的話好嗎?”
“本來就是啊。”茶風月道,“你都在張霆這個蠢豬身邊潛伏四年了,整整四年,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
徐不緩道:“哼,張霆這個自作聰明的家夥,居然還說主上小看他。他怎麼會知道,主上早就將他看的一清二楚了,這種人也隻有些小聰明罷了,還想算計主上,實在是笑話。”
“不過,畢竟是朝夕相處了四年的人啊。”茶風月輕歎道,“據說,張霆是一個溫柔而又細心的人呢。說實話,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你剛才殺他的時候有沒有一點舍不得啊?多少,還是會有些感情的吧?”
“沒有。”徐不緩幹脆的道,“很多年以前,我就忘記所謂‘感情’是什麼東西了。”
是啊,忘記很久了呢,自從遇見那個人以後,就再也不知道,對其他人還會有“感情”這回事了呢。
“緩緩......”茶風月輕歎一聲,也不知該說什麼。
“好了,你恢複過來以後,趕緊回軍營吧。”徐不緩說著,輕輕用手一遮臉,再換上一身寬袍大袖,轉身再看,赫然便是張霆的模樣。
徐不緩最強的不是劍術,而是易容。她的易容不僅僅是改變聲音、容貌、體型,關鍵在於,她會揣摩被易容者的性格。這種連性格都模仿的易容,正是最難識破的。
正因如此,所有認識徐不緩的人,其實都沒有見過她的真容,包括茶風月。
她平常確實是以那張有劍傷的臉出現在別人麵前。但說不定,這張臉也是徐不緩的麵具之一呢。
徐不緩道:“這段時間,我會假扮張霆的。告訴主上,要攻城就趁這一兩天了。”
說完,徐不緩轉身離開了密室。
望著徐不緩的背影,茶風月也有些癡了。
徐不緩......
麵具下的徐不緩,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麵具之下,停駐著討厭血的少女。
麵具之下,棲息著喜歡血的野獸。
麵具之下,有為臉頰的傷痕而傷心的女孩。
麵具之下,有以臉頰上的傷痕為榮的劍士。
麵具之下,有珍藏感情的徐不緩。
麵具之下,有忘記感情的,鬼!
究竟,那是個怎樣的人?
誰也看不破,誰也說不清。
茶風月唯一肯定的是,徐不緩回來了,帶著北盟城,一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