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哄哄的一總算是過去，蘇橙來到高燕商店。這是離他房子最近的一家型超剩
“燕子姐，給我拿包雪蓮！”
高燕身條出挑，一臉冷漠：“怎麼了？又遇上煩心事兒了？”對這個鄰居，她倒也蠻熟，每跑步路過店，都會拿一瓶礦泉水。偶爾抽煙，多半是遇到什麼不舒心的事情了。
“我車被撞壞了。聽徐的意思，隻能按照普通皮卡損壞來賠償。就是換件維修。可是換件有些零件更本安不上去。所以啦，特別處理，賠償三千二百大圓了事兒。”蘇橙點上根煙。
高燕一副買賣饒嘴臉：“你知足吧。保險公司賠給你的是錢！要是零部件，根本不值這個價。我聽哪個撞你車的妹妹更慘。”
蘇橙奇怪：“她更慘？三千都賠不出來嗎？”
高燕在計算器上點點按按，不知算些什麼：“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有多少錢？聽保險公司已經把她的銀行賬號凍結了。刷不了卡，交通旅行社也把她掃地出門。可憐出了大學，還沒踏進社會，就破產了！”
“破產，真夠嚴重的。電話用下。”蘇橙一手拿過話筒，一手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條，按號撥打了過去。
“你好，秦曼是吧？我是蘇橙！你在哪兒？塞上春？你不是打算在那裏打工還債吧？你也夠實誠的！哎哎，你別哭啊！你等會兒，我過去。這鬼地方現在連個出租都沒有！”最後一句話是對高燕的：“燕姐，你摩托車我用下。”
“鑰匙在門角上掛著呢，騎慢點！”
發動機轟鳴數聲，一溜兒遠去。高燕撥通電話：“徐，成了！這家夥還真心軟。你真打算撮合他們？行了行了，我不會漏嘴的！知道你就是可憐人家姑娘！掛了！”
摩托車停在塞上春的門口，蘇橙下車，卻遲疑了一下“該怎麼呢？”他掏出一根煙，點上，在門口的柳木沙發上坐下。
飯店的大門開著，掛著一幅擋蒼蠅的珠簾。
“我們這裏生意不好，也就是夏能掙點錢。”一口陝西腔，正是塞上春的老板兼大廚李良：“冬肯定事不要任，夏也隻能給個最低工資。吃住倒是能包下。你要是願意，我就叫我婆娘給你準備鋪蓋！”
稍停，一個女人話了：“這裏現在沒有別的活路。礦停了，人是一比一少。大妹子，我給你做主，先幹著！實在沒生意了，姐姐給你貼點錢，最少也讓你拿到回家的路費！”
“我不要工資，隻要每工作不超過六時，其他時間能讓我上網玩遊戲就行！”脆脆的女聲：“我就想找個能管吃住的地方，錢我自己能掙到！”
“行咧行咧！我這就——”
“你行就行？我還沒同意呢！”蘇橙實在忍不住，掀簾子插嘴，把李良老婆的話頭截住：“秦曼是吧？你要是能在電腦上掙錢，到我家去住吧。每做飯，打掃客廳頂房租。電腦網絡我包了。李良，你飯館冬不掙錢是真的，可是夏開張半年，掙得絕對不少！給人家一個基本工資，你好意思啊？”轉過頭：“話你會不會做飯啊？”這是在問秦曼。
“會會會！我們幾個姐妹一起參加《聖途》內測的三個月，主要就是我做飯！那個，你家房間夠不？”女孩子嘛，就算不介意下廚房，呆在飯館工作——想想也是可怕。
“獨門獨院，兩層複式，兩廳六臥，三個雜物間，兩個衛生間！滿意不？喏，人我領走了。話我才是她的債主啊！”
李良那會二話？蘇橙，也是他這飯館的一個大客戶！
把人載回了自己的院，蘇橙幫忙提著行李，秦曼自己背著一個大背包走進房間，站在寬大的客廳，有點發愣——這是別墅啊，大城市也不是人人都住得起的。回頭望望，院子不大，中間一條石子路，左側是近百平的花園，右側兩間車庫，正麵是兩層的複式樓。
蘇橙：“房子是四個人自建共有的，大西北嘛，就是地大，選個好地方的房子買下了一擴建，就成了別墅。其他人都走了。大客廳原來擺滿了醫療器械，主要是一套生命維持係統，上個月捐給別人了，所以特別空。當初我們有四個人，一人帶著一個危重病人。兩個植物人，兩個慢性病晚期。一個人負擔不起醫療費用啊。”
秦曼打了個寒戰：“四個人，都在這裏……去世了？”
蘇橙嗬嗬笑道：“你怕了？實話告訴你，兩個慢性病是送到醫院走的。兩個植物人是分別在青鬆、翠竹房去世的。我住青鬆房。你要是怕，就住寒梅或者霜菊房。房門上貼著青鬆翠竹寒梅霜菊的國畫，很好認。再，植物人也是人，也是兄弟！放心，咱們這關係，就算他們變成鬼，也隻會保護你！”
這是安慰還是恐嚇啊？秦曼哭笑不得:“他們隻會保護你吧？又不認識我！”
“我用得著他們保護？二十來歲的時候，我是木市黑市拳拳王！”哥本來不想這麼高調的，誰叫你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