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凡抬杠一樣反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剛剛說了，我叫紀岑。害怕得都不記得了？”他非常酷的又說了自己的名字。
車進入了人煙旺盛的地帶，一大群上班族從大廈裏湧了出來。
朱子凡緊急向我布置：“現在車速才三十碼，跳下去摔不死。他不停車我就喊一二三，你跟著我跳！……”她扯了嗓子便喊：“停車！叫你停車！”
“還沒到呢。”他心平氣和地說。車平滑地飄過極光潤的馬路，兩岸的公寓滿是溫暖的燈火。
“停啊！”她對他叫道，同時氣急敗壞地對我用法文說：“你怎麼回事？！拍呀！怎麼這麼飯桶？！”
我說：“你不飯桶你來！”
“你看你看，他就是不停車！”朱子凡要嚇哭了，“停車！”她吼得肺腑震動。我知道她一半是在吼我。
他一聲不吭，隻是哂笑起來，帶著惡作劇的意味。一點兒也沒聽出朱子凡聲音裏的哭腔。
他的腳在油門上加了一把勁，車速平穩地上去了。
朱子凡說：“完了，跳車也沒法跳了。”他倏地笑出聲來，聲音很洪亮，他輕打一下方向盤，我們進入了一個小小的鬧市區。車子不動聲色停在了一家餐館門口。
在他笑嘻嘻請我們下車時，朱子凡仍感到一陣可怕的癱瘓。他的臉在餐館霓虹燈的映射中，顯得神氣十足。他說：“這下明白了吧？上陌生人的車，是很難下車的！”
點菜時，我發現朱子凡開始報複。她點了好幾道很貴的菜。表情全無，殺人不眨眼的從容。
我說：“哎，行啦，吃不完的。”
朱子凡立刻打斷我：“嚐嚐鮮啊。”
然後改用法文說：“我得出口惡氣，宰他！”
我草草點了牛排，配黑胡椒澆汁，然後就把菜單合上了。他在認真地讀菜單，麵孔都被鄢鄢實實罩住了。
朱子凡拍拍我胳膊，拇指向菜單後麵的他一指：“怎麼樣？好不容易遇到個二代，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不宰宰是不是很可惜？指不定會有一場豔遇。”
他這時從菜單後麵露出麵孔：“我可不想跟你豔遇”他一口字正腔圓的法國話。
我看見朱子凡的臉先是一紅，再一白，她肯定也看見了我臉色的變化。
“啊呀！”朱子凡用巴掌捂住半張開的嘴。
他無所謂地說：“沒關係，對我想入非非的女人多了去了。”
說完還挑釁的挑動眉毛。
後來紀岑告訴我，那天晚上他很感激朱子凡，她給了他很大、很關鍵的一個機會，讓他遇見了我。
“你們覺得你們之間最大的障礙是什麼？”查爾斯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浮想，隻見到他的雙手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快速移動，把我們的回答一一記錄下來。
我不用扭頭看旁邊的紀岑也知道他剛剛看了我一眼，估計是想跟我對視，讓我看他那冷漠到冷酷的眸子。
“幼稚，互相傷害，不明所以，莫名其妙，故作高冷，又懦弱自私！”我調笑到，心裏決定對這個家庭婚姻谘詢師坦誠。
紀岑眉頭一皺，冷聲詢問：“你說誰？”
我也緊跟著蹙眉冷語：“我們倆。”
紀岑隻是冷哼，我轉而哂笑起來。
上一世我堅決要離婚，而這一世，我也一樣：麵對搖搖欲墜的婚姻，我自覺就是一隻籠中金絲雀，我的最終目的，就是衝破它，衝破它，衝破這該死的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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