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有心之人,連這點也想到了。
我笑了笑,“大膽地教吧。”
北大有校園曲藝社,恰巧柳尋落是名譽社主席,借用一下器材場地都是輕而易舉之事。
於是我每天下午都來找他學古箏,他也很耐心地教我。
不得不說,這世上真是鮮少有這樣謫仙一樣的人,宛若驚世之流雲。
明明生活在一片繁華喧囂的都市裏,卻偏安一隅,輕揮衣袖,便能挽留住清風。
看著他一身雪白襯衣加銀灰馬甲,領口上別著銀色的胸針,安然端坐在古箏前,輕攏慢撚,徐徐彈奏起那曲哀怨纏綿的長相思。
曲聲幽怨,我的心似乎也跟著飛走了,飛到了千百年前那一抹抹燭光掠影,秦桑綠枝下,看著那一對恩愛夫妻分別。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阿雪……”
他凝神望著我,目光溫柔得可以掐出水來,我一時竟陷了進去。
沉默裏,陌生的情愫仿佛在流動……一個月前那一晚,無盡的回味,難言的喜悅,都漫上心頭。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堂堂高等學府如北大,竟也有如此好事之人,竟躲在門外偷拍,恰好將這一幕收入眼下。
我晚上回家,一進門,我外公外婆瞧了瞧我,神色怪異。
我媽陰沉著臉,“你去哪兒了?”
“北大。”我頭也不抬,直截了當地回屋。
路上我看到一群人圍觀我的時候就打開手機看到那條新聞了,媽蛋,好事者真多。
竟然又傳我跟柳尋落有曖昧……
我媽的聲音還在後邊喊,“夏雪宜……你別太過分!”
她的意思是他們現在容忍我,不過就是因為我要出國了。
我懶懶地丟下一句話,“我學個古箏也過分?那我去法國幹什麼!真是!”
這叛逆的青春啊,還在延續……
回到房間竟意外收到了一個省份不明的電話,想著是不是移動騙錢的,它想了好幾次。
我猶豫著,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葉嶸無語的問,“夏小姐,麻煩你解釋一下,叫你做體能訓練和素質修養,你怎麼惹出緋聞來了?”
我翻了個白眼,不耐煩了,“又不是我寫的緋聞,你問始作俑者去啊。”
他沒好氣地數落,“沒看出來啊,一隻腳沒踏出校門,紅顏知己都延伸到北大去了。
還搭上前京城市文科狀元!
你行啊!你!
夏雪宜,你可真牛!”
說完,他砰地一下掛上電話。
我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躺床上。
心裏無比鬱悶,葉嶸生氣不無道理。
名聲搞得過臭,反而對自己不利。
可是我也沒法子,隨便接觸個人都有新聞……這特麼怎麼辦呢?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我想了很久,怎樣能好好學古箏,又沒有謠言呢?
苦思冥想一個多小時,我終於靈機一動,發了一條微博。
“……那些揣測本未成年情感動向的孩子們,請適可而止好嗎?
咳咳!
在這裏,我鄭重宣布,我是彎嗒!
我是t!
我性取向非男……
我根本不會喜歡男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