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點不怵,好整以暇地鬆開我的手,將棉簽瀟灑地丟到垃圾桶,淡淡道,“告訴爸什麼?告訴他,你認為他其實是個被軍校洗腦一心報國的蠢驢?”
我心虛地還嘴,“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說的。”
他挑釁一笑,“嗯,是。不過,你猜他信我,還是信你?”
“你!”我氣衝鬥牛,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了!
這個卑鄙小人!
竟然一再威脅我,恐嚇我!
他難得笑盈盈地看我,可是那笑卻詭異得嚇人,絲毫不達眼底,淡淡浮在臉上,好像所羅門臉上的掛著的麵具。
“你到底想怎樣?”我無奈地妥協著語氣,四肢都癱軟下來。
打不過罵不過說不過鬥不過,天呐!
他瞥了我一眼,好心情地點了下頭,似乎是在對我的態度表示滿意。
“聽著!”
我聞言,目光縮緊,死死注視他,仿佛下一秒,從他嘴裏出來的,就是我的死刑判決。
“你打消去軍校的念頭!
我不管你最後是去藝校,還是去別的高校,總之你不可以進軍校!”
“憑什麼!”他話音未落,我驀地破口大吼。
直覺果然應驗,他真是心懷鬼胎。
“憑什麼我不能進軍校,軍校你是家開的啊?”
就算是他家開的,那也是我家開的。
他非常不悅地看了我一眼,慢慢踱步回沙發坐下,“很簡單,這些年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已經收拾夠了!
你要是再進軍校,我還要受你折磨四五年,這個事實,我接受不了,所以,你不準進!”
我啞然失聲!
這叫什麼理由?被我搞怕了,不敢跟我一個學校?
不如像上次一樣,暗示我肯定過不了分數線來得好。
他看我不說話,又上來補幾刀,“你現在犯錯不過是早戀逃課罷了,可是到了軍校,弄不好就上升到泄露政治機密,思想錯誤,到時候,我怕被你牽連。
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無論如何,我決不允許埋下你這個隱患。
你最好乖乖聽話,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我感覺周圍的一切我都聽不見了,耳邊嗡嗡嗡地一直響,他整個人在我耳邊分裂成四五個影像,每個影像都隻看得見口型,聽不見聲音。
可是心裏潮水一般一浪一浪地翻湧著,那些刀子一樣的話,刻毒得叫人心驚。
我死死捂住耳朵,慘痛地大叫,“啊——!”
他也許是被我嚇住了,沒有作聲,過了幾秒,幾個大步上前,扯開我的兩隻手。
“夏雪宜?”
我還是瘋魔昏沉,死死地要把手捂上耳朵,他使勁抓著我兩隻手,按在牆上,目光深沉地看著我,又重複交了一遍,“夏雪宜?”
我抬眸,眼裏水霧氤氳,他眼睛裏泛出一絲絲叫心虛的東西。
“你走開!”
我喘了口氣,無力地嘶喊。
他疑惑地來回逡巡打量我,大概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情緒失控。
我被他按住,動彈不得,腦子裏劈裏啪啦炸雷一樣響。
“你走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