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他,豆大的汗珠從我額前滾落,頭暈眼花,小寧的人都變成三四個了。
他連忙扶起我,慌慌張張地滿是擔憂的語氣,“你怎麼了?”
我麵目扭曲地回道,“我吃壞了。”
早知道聽趙銘城的,不吃那麼多了。
“走,我扶你去醫院。”
說著,他穩穩地架住我,就要往回走,忽然迎麵走來一個拉小吃車的大叔,“小寧,這是幹嘛呐?”
我感覺到他扶我的手臂猛地抽搐顫抖,卻還是沒有放開。
“我同學不舒服,我帶她去醫院。”
“哦,那早去早回啊,可憐了,這孩子。”大叔從我身邊經過,我無意間瞥見他飽經風霜的臉,那不就是那個賣麻辣燙的老大叔嘛!
他才一米七五,我一米七三,扶著我,他一點也不輕鬆,走了兩步我就受不了了。
“別……嘶……別走了,我走不了了。”我張口,喘著粗氣說道,他停下來,四處找地方,“找個地方坐著,我去叫車。”
我一邊抽氣出著冷汗,一邊拉住他,“別……不用了。”
他不解,“為什麼?”
我看了他一眼,抽抽著說,“我哥快來了。”
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那一刻,他扶住我的手徹底僵住了,甚至有點想要鬆手的意圖。
我腦門的冷汗大顆大顆地往外冒,整個人死死攀住他,以免自己滑落下去,在他耳邊,我哆嗦著,顫聲問,“他跟你說了什麼?”
半晌,他不說話。
我又補了一句,“別騙我,我根本不信。他今天也跟我說了我們的事,他肯定跟你談過話了,錯不了。”
文小寧還是沉默不語。
我猛地吸了口氣,咬住嘴,死死地扒著他肩膀,聲嘶力竭地說道,“文小寧,我告訴你,他們軍校的那幫子,最擅長的就是做思想工作。
哪怕你是中東極端恐怖分子,落在他手裏,不出個把月,最後都能給你整成為國捐軀的人民的兒子。
保管你到死都深愛你的祖國和人民。
所以他說的話,一句都別信,真的!”
文小寧聞言,將我架出來,看著我的眼睛,飛快地眨了幾下,我腹痛難忍,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頭,手沒力氣伸不夠,打到他臉上,像蝦子亂撲騰。
“你啥表情?不信我?不信我給你證明,遲早有一天……等我爬到他頭上,叫他喊我首長,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你錯了!”
“首長好!”一個聲音響起。
“同誌們好!”
我得瑟一笑,拍了拍他肩膀,“真機靈,識時務。”
文小寧看我的表情已經扭曲滑稽到了一種境界,眼裏淡淡的同情擔憂和憋笑流露出來。
我昏頭昏腦,還在絮叨。
“你說話咋音響效果,還能從背後發聲呢?”
一雙沉穩有力的手臂將我從文小寧手裏活活扯了出來,還把我翻了個身。
昏昏沉沉間,我對上了一張臉,腦門上的冷汗瞬間爆發,密密麻麻往下掉,跟下暴雨似的。
他修長白皙的手伸到我額頭,輕輕摸了一把。
我渾身都打了個機靈。
夜風微涼,午夜裏,繁華的鬧市響起了少女慘痛的哀嚎!
“小寧!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