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我是說,我的祖先,連鬼神都能驅逐嗎?”白月對鍾馗大師的敬意影響了靜夜,他提及到鍾馗的時候,也小心翼翼起來。
“非正道的行為,無論對手多麼神通廣大,是神也好,是鬼怪也好,鍾馗大師都會一視同仁去戰鬥。他要守護的,不是哪一方,而是人間的正道和陰陽的平衡。”白月說完,急急忙忙接過熱氣騰騰的火腿麵,呼哧呼哧地大口吃起來。
靜夜默默吃著自己那碗冒熱氣的火腿麵,等到身體暖起來了,才鼓足勇氣問道:“聖靈村的鬼神被封印著,如果我們取出鍾馗大師用來壓製鬼神力量的聖古法器,是不是在用聖古法器對付紅眼惡鬼之前,要先對付被解除封印的鬼神?”
白月喝完最後一口熱湯,滿足地呼出一口熱氣,才微笑道:“沒問題的,有我幫你。如果真的是聖靈村,那裏的聖古法器,可是非常不得了的東西。”
靜夜一點也不激動,冷冷道:“不用煽動我,力量和武器向來不是我追求的東西,何況,要得到那麼厲害的東西,肯定要先付出代價,比如又要流出很多淨化之淚,對吧?”
白月不置可否,一臉神秘微笑,聳聳肩道:“還不一定是聖靈村,明天找康如音再說吧,再說說,需要你付出多少淨化之淚。”
“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打工了啊,哎,真可惜,有時間約出來喝東西哦。”
一起在便利店兼差的人,聽說付俊興要暫時結束兼差的工作,紛紛過來跟他道別,還互相交換了聯係方式,說著要一起去吃好東西去喝兩杯。
付俊興感動地接受了兼差同事們的祝福,帶著這個月的薪水和老板額外給的一些夜班獎金回家。
出門打工之前,已經叮囑母親要把日常用品和衣物收拾好,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去大城市的中心醫院,預約了那邊的心髒手術。
付俊興回到家的時候,將近淩晨四點半,他躡手躡腳掏出鑰匙開門。
轉了一下,門就開了。
明明出門的時候,千叮萬囑讓母親睡前要把門鎖好?
“媽?”付俊興似乎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心中不安在蔓延,他無法控製心跳加速帶來的心慌心悸。
母親沒有回應他的叫喚,睡得太沉嗎?
母親的房門虛掩著,付俊興輕輕推開,剛踏入母親房間,脫了鞋、隻穿著白色襪子的腳,似乎踩到了黏糊糊的液體。
“啪”,付俊興恐懼地打開了房內的燈,白熾燈下,付俊興的白色襪子已經被地上的血液染紅。
那些血液,正不斷從母親別切開的身體裏流出來。
“媽!”付俊興無法抑製地大喊一聲,他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抱起滿身鮮血、眼睛恐懼圓睜的母親。
努力了那麼久,母親終於能動手術,他已經去旅行社拿了很多很多旅遊景點的介紹手冊,打算讓母親在住院期間仔細挑選出院後要去的第一站。
未來的美好畫麵,明明已經伸手可觸。
為什麼會突然崩塌,墜入更深的地獄?
付俊興滿臉、滿手和滿身,都沾著母親的血液,像是剛剛從母親肚子裏誕生出來的嬰孩,他拚命哭喊,無所適從,內心極度的憤怒、悲痛,卻不知道該發泄在誰身上。
此時此刻,他根本沒有力氣去思考犯人是誰,為什麼要殺害他的母親。
他隻是不斷地問著“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們?為什麼要在他們快要變得幸福之前,一把將他們推入地獄?為什麼他的努力、踏實,母親的善良,都沒有得到好的結果?
“啊啊啊啊——”付俊興痛苦地仰天大喊,那一輪紅色的月,釋放出血色的光芒,從母親房間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來,跟滿房間的血色互相映照,付俊興仿佛陷入一片血色海洋。
紅月照落在男人身上,他手裏還緊緊握著一把染滿鮮血的菜刀,搖搖晃晃地行走在沒有半個人影的淩晨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