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背著還在酣睡的白月,又要拖著行李箱,很想要求孫妙幫忙搭把手,可是對方已經蹦蹦跳跳開開心心回家去了。
“呼,累死我了,孫妙這姑娘倒是挺樂嗬。”真是典型的吃穿無憂的有錢人家小姐,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知道該說她樂觀爽朗好,還是不懂人情世故好。
“這樣不是挺好嗎?孫妙就是孫妙,不需要去和關欣共鳴,更不需要去背負關欣的人生。每個人都應該多為自己活著,本色地活著,總是顧忌他人的看法和感受,那多累?”耳邊傳來幽幽的聲音,低低的,氣息涼涼地吹進耳朵裏。
“哇,你醒了就趕快下來啊,別趴在我身上,還湊在我耳邊說話,嚇死人了。”靜夜鬆開繞到身後托著白月身子的手,催著她從自己身上下來。
白月像一隻軟綿綿的趴趴熊,死死抓著靜夜的衣服,靜夜搖擺身體要把她趕下來,她索性伸出雙手牢牢環住他的脖子,臉頰更近地貼在他脖頸上,蹭啊蹭,撒嬌道:“人家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嘛,你背一背我怎麼了?”
而且,像這樣賴在你身上,讓你背著的時候,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次,或者,這次就是最後一次了。
白月在內心悄悄對靜夜的背說著,沒敢把這番心裏話道出,恐怕太傷感。
就算要離開了,她想和最初出現一樣,毫無預兆,不留痕跡,靜夜會受到驚嚇,但是悲傷會少一些。
其實,自己消失的話,對靜夜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白月從鍾靜夜的生活裏消失,一切都能恢複原來的樣子,說不定那家夥對靜夜的敵意也會消失,畢竟沒有自己在他身邊,單憑靜夜一人,是對那家夥構不成足夠威脅的,因為靜夜並不了解那家夥的全部事情。
“又睡了?”靜夜微微側臉,想看身後的白月是醒著還是睡著了。他言語中分明帶著擔憂,要是這麼一會功夫,說著說著就睡過去,肯定是身體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白月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她柔順的長發在靜夜脖頸和肩膀上掃來掃去,弄得他癢癢的,心裏也一樣,說不清楚的安心和舒坦。
這一切,大概都歸功於白月來到自己身邊。
白月收拾好情緒,雙手鬆開靜夜的脖子,身體往下滑,試著要用腳尖著地,可是不夠高,還掛在靜夜身上晃晃悠悠,又被靜夜重新環繞上的大手托住了。
“快到家了,有電梯,背著你也不費勁,何況你那麼瘦,還不如我平時買米的重量。”靜夜的聲音帶著溫柔的善意和關懷,白月隻覺得一陣陣暖流從他厚實的肩背滲入自己每一寸肌膚。
白月嘴角帶著甜甜的笑意,接受靜夜的好意,雙手重新抱住他,隻是這次動作輕柔,腦袋也輕輕地靠在他的背後,想要努力記住這一刻的感覺和氣息。
她感受到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本該徹底死去的那個少女的意念,竟然又重新從軀殼裏滋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