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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衣
身穿白色西裝的新郎,乘坐著同樣高檔的轎車趕到,從車上跑下來,一口氣衝到新娘子身邊。
“小恬,小恬你快答應我一聲!”新郎跪倒在屍體旁邊,不顧別人的勸說,伸出雙手抱起渾身血紅的新娘。
“少爺,許小姐,已經斷氣了。”頭發花白的男人,動作小心地探了探眼睛圓睜的新娘的氣息,皺著眉用難過的聲音告訴抱著屍體痛哭的新郎。
有錢人家的少爺,本該在今夜浪漫地迎娶漂亮的新娘,此刻雖在染血的十字路口擁抱他的新娘,美麗的新娘卻已和他陰陽相隔,再也無法開口對愛人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新郎一身純白西裝也染成紅色,他緊貼著新娘鮮血未幹的臉,流著淚,因此他的臉也染上了血液。
“小恬,你還能聽到吧?你還有聽覺的,還能看到我的樣子,對吧?”新郎自說自話似的輕撫新娘被血染紅的眼睛,見死去的愛人依舊睜著眼,突然想起什麼,慌慌張張地摸索西裝口袋。
摸出來的是戒指盒,管家模樣的花白頭發的男人會意地接過戒指盒,幫新郎打開,讓他可以取出那枚鑲嵌大顆鑽石的戒指。
切割工藝精湛的鑽石閃爍的光彩,耀眼的有些刺眼,染上新娘殷紅的血液後,更是異樣妖魅詭麗。
“我高正風在此承諾,無論你是生是死,我的新娘子,永遠隻有你許恬一人。”高正風用力將血泊裏的許恬抱高,想讓她的身體離開那灘令人心痛的血。
高正風伸手想拉起許恬的左手,為她佩戴結婚戒指,幾乎同時,一聲不輕不重的“啪”響起。
許恬的左手和雙腿從她的婚紗裏掉下來,落在血裏。
泡在血液裏的左手,原本纖細的手指皮破肉裂,依稀可見滲人白骨。白皙修長的雙腿也變得破破爛爛,以古怪的形狀彎曲著。
麵對如此慘景,高正風臉色慘白,渾身發抖。最終承受不住打擊,就這樣緊抱著身體殘碎的許恬,昏倒在血泊中。
自己能為這對遭遇不幸的戀人做點什麼?靜夜心裏萌生這種奇怪想法的時候,那位年邁的男人正無助地想他投來求助的目光。
“警察來了!救護車在後麵呢!”有人這麼喊起來的時候,靜夜他們已經聽到了空曠公路上回響的警笛聲。
靜夜悄悄鬆了口氣,警方和醫護來得正是時候。
無論是自己,還是圍觀的人們,根本幫不上忙。尤其是聽到警笛聲後,圍觀的過路車司機和乘客們,紛紛散開,有的甚至急匆匆開車繞道或調頭離開十字路口。
第一次開車撞向許恬乘坐的轎車的司機,趁亂逃跑了;第二次醉酒加速碾過許恬身體的貨車司機,似乎還沒完全清醒;而開車迎接新娘子許恬的司機也當場死亡;目擊整個慘案過程的靜夜,作為不可缺少的證人,被要求協助調查。
警方和醫務人員將高正風和許恬分開,同樣被送往醫院,許恬隻能進入冰寒的停屍間。撿起許恬斷肢的醫務人員皺眉嘀咕著:“真可憐,要縫合起來才行啊。”
“麻煩等一下”, 管家喊住拿著許恬斷手的醫務人員,顫顫巍巍地將那枚掉在血水裏的鑽石戒指套進許恬的無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