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前空蕩蕩,靜夜又加快腳步,將鑰匙插進鑰匙孔,快速旋轉兩圈,推門進屋。按下電燈開關,客廳裏的東西和自己離開前沒兩樣。
【親愛的未婚夫……我吃了好幾頓豐盛大餐,給你外帶了好吃的。今晚乖乖休息,輪到我去工作了哦……】
白月拉長尾音的習慣,連書寫的時候也不變。靜夜拿起客廳桌上的紙條,瞟一眼用好幾個飯盒裝著的外帶食物,不自覺地露出安心的笑容。
“不過,那家夥是什麼時候偷偷配了家裏的鑰匙?”靜夜邊打開飯盒,邊皺眉嘀咕著。
食物還殘留著溫度,應該離開不久。直接用手拿起一個煎餃,竟是自己最喜歡的韭菜餡料。
吃著白月為自己準備的食物,有些擔心她。就算她強調“我外表看來隻有十六七歲其實已經活了很多年,人生經驗十分豐富”,出行去驅邪的時候也確實表現鎮定。
但正如她所說,外表怎麼看也是名少女,還是長相優質的妙齡少女,半夜三更單獨跑出去工作,靜夜沒辦法不擔心。
慢著,她又不是自己的什麼人,未婚妻?自己可不想要那麼奇怪的未婚妻,但是她手裏還帶著老爸的遺物!萬一丟了!
靜夜緊張地丟下剛拿起來的另一個餃子,想打電話質問白月。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她的手機號碼,說不定她連手機也沒有。
等待白月歸來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蜷縮在沙發裏,昏昏入睡。
半閉著眼睛,搖搖晃晃,緊急刹車的時候,身體猛地向前傾,額頭撞在什麼東西上。本該撞在前麵座位的椅背上,完全不覺得痛,撞到的是軟撲撲的東西。眼皮微微抬起,無法完全睜開眼,隱約看到的是紅色的雨傘!撐著紅傘坐在自己前麵的人,慢慢轉動身體,靜夜被一股無名的壓迫感擠壓得無法呼吸,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在逼近著,無法看清楚的人影,紅色的?白色的?綠色的?
冰涼的東西輕碰臉頰,涼涼的感覺讓靜夜渾身一激靈,終於能夠睜開眼睛。
“早安……你做噩夢了?看來,你昨夜回家時遇到不幹淨的東西,被影響了呢。”明明一夜未眠的白月,神采飛揚,還把自己當病患似的診斷。
靜夜衝白月翻了翻白眼,從沙發裏站起來,正色道:“你終於回來啦?一整晚跑哪去了?驅邪?沒有我的眼淚,你搞的定嗎?”
“別激動,小心手上剛痊愈的傷口裂開。”白月隨手放下行李箱,整個人倒在沙發裏,表情鬱悶,“別提昨晚的事了,完全被耍了。說什麼常常看到穿紅衣服撐紅傘的女鬼,結果是個有易裝癖、精神異常的男人啊……”
白月口中的“易裝癖男人”,該不會就是自己在末班車上看到的那個撐著紅傘晃蕩的家夥吧?白月總算做了件有意義的事情嘛,靜夜這麼想著,向她投去讚許的目光。
“幹嘛突然用這種包含愛意的眼神望著我?我會更加愛上你纏著你哦!”白月捋起碧綠色的衣袖,使出和嬌小的身體不符合的牛力,勾住靜夜的脖子。
“沒什麼,我今天傍晚開始打工,輪值夜班,明早才回家。”總能看穿自己心思的白月,難得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靜夜心情大好。
真正令自己心情輕鬆的原因,靜夜可不打算告訴白月。老實說,昨夜看到那個穿紅裙的身影飄向十字路口,像是朝著自己打工的那家便利店而去。靜夜再一想第二天要輪值夜班,心裏就有了疙瘩,擔心夜班的時候會再次看到撐紅傘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