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憤怒的地方,老管家連連咳嗽,老臉通紅,“他竟然狼子野心,蟄伏這麼多年,還想霸占靳老爺子的家業!試圖把靳少也趕出去!容小姐,靳少呢!靳少還好嗎?二少呢?他們受委屈了嗎!”
老管家眼底滿是擔憂。
梳理完往事,容雪將靳一言已經回歸靳氏的消息告訴老管家後,老管家才鎮定下來,眼角滑落一滴淚珠。
“厲害啊!厲害啊!不愧是靳老爺子的兒子!不比老爺子當年差!對、對了,那個股份書……”
……
靳家別墅。
安妮跑進洗手間,不斷幹嘔出聲,臉色愈來愈白,幾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靳一言抿著菲薄的唇,呈一條線,眸光複雜的走過去,遞上一杯溫水。
“一言,你不必管我的,都怪張嬸,我不過一天沒吃飯,她著急什麼?竟然去打擾你。”接過溫水,安妮眼底劃過一絲喜色,旋即皺著眉,“現在時局那麼緊張,一言,你不必要回來陪我的。”
“安妮。”靳一言站在她麵前,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孩子,打掉吧。”
安妮一愣,剛有一絲血色的臉龐煞白,捂住小腹後退一步,“不,一言,這是我們的孩子啊!你不能這麼無情!”
“你身患癌症,戚陽已經在尋找肝源了,你難道要讓肚子裏沒成型的孩子,去消耗你的生命嗎?”
胎兒需要極多的營養,現在的安妮身體本就虛弱,吸收功能退步的厲害,這樣下去,肚子的胎兒會蠶食掉她最後的生命!
“不!一言,就算是死,我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安妮身體怔住,然後哭泣道:“一言,求你了,留下這個孩子吧!”
“打掉!你還年輕,以後……會有其他人的孩子,這個必須打掉!”靳一言皺眉,厲聲道:“為你自己的身體著想!你要以最好的狀態備戰手術!”
“不能打掉!這是我的孩子!我要留著!”
靳一言眉頭緊鎖,呼吸加重,就在此時,len走了過來,神色凝重。
“靳少,借一步說話。”
見安妮態度堅定,靳一言最後看了眼安妮,走到書房,len跟在後麵。
書房裏,靳一言頭疼的捏著眉心,“說吧,什麼事。”
“靳少,您昨天不是把西服丟給張嬸,讓張嬸去洗嗎?剛才張嬸來找我,說您口袋裏有一封信,讓我交給您。”
信?
靳一言腦中突然想到之前在洗手間,容雪說的那句話。
——這裏洗手間!你別這樣,我有東西給你!
他突然有如雷劈,連忙把len手上的信件翻開。
瀏覽完信件後,他久久都沒有說話。
書房是落地窗,站在前麵,可以看見遠處的燈火闌珊。
len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出聲問道:“靳少,這封信……?”
“這封信,對我們而言,很重要。”男人沉重開口,聽不出喜怒,“對靳默而言,這封信可能是死穴。”
len就更不懂了,“那這是好事啊,您為何這副表情?”
這表情,像是苦大仇深,一點沒有喜悅的色彩。
“出去。”
“……是!”
len走後,男人坐在沙發上,仰著頭,閉著眼。
信件捏在手上,如同火一般熾熱燙手。
“我做了什麼?我又做了什麼?我為什麼,又去傷害她?”
他低低呢喃,語氣一句比一句重。
“雪兒,我到底,該把你怎麼辦?”
愛是她,恨是她,舍不得是她,恨不得弄死的,還是她。
至此,他要是再不明白她的用意,他就可以回爐重造了。
一遍一遍的把他推開,一遍一遍的故意刺激他,卻又一遍一遍的幫他。
他總在想,如果他和她是普通的情侶就好了,可以為了生計發愁,可以為了超市大減價的東西瘋狂,可以為了幾塊錢和菜販爭執,也可以並肩走在冬季的大街上,因為一杯奶茶而感覺知足。
可他們不是。
他明白了,容雪是他心裏的魔鬼,無可取代的魔鬼。
也是,他最愛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