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後,唯一的遺願,就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幫襯一把靳默。
他是你弟弟,你一定要疏導他,不要讓他想不開。
至於我的父親,我想,你應該不會虧待他。
阿綾絕筆。
……
至此,信上的內容結束。
將信塞回去,藏在枕頭的棉花裏,容雪臉色駭然。
這應該是上一輩的陳年舊事了。
她大抵可以推測出來:寫信的人是阿綾,阿綾喜歡靳老爺子,靳老爺子隻愛靳老夫人葉嬈。
在一天雨夜,靳老爺子沒有來救阿綾,阿綾可能被人強暴,懷上了孩子,所以阿綾決定自殺。
除此之外,喜歡阿綾的人是靳默。
那在靳默主臥東南角放置的骨架,就是阿綾?
算算時間,阿綾應該死了至少二十多年,因為她在信中說了“早生貴子”,由此可以推斷那時靳一言還沒有出生。
容雪沒有來背後一陣發涼,如果那個骨架真的是阿綾,靳默對她的喜歡,該是病態到了何種境界?
信的最後,阿綾囑咐靳老爺子,要求他疏導靳默,怕他想不開,可以證明,在阿綾沒死之前,靳默就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
靳默怨恨靳老爺子沒有去救阿綾,導致阿綾被人糟蹋,還意外懷了孩子。
從阿綾寫下“孩子是無辜的”,不難發現,阿綾是個心思很軟的人。
所以,靳默更加怨恨靳老爺子沒有去救阿綾。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事?
這封信,還真是意外之喜,應該想辦法傳達出去。
懷揣著這個消息,容雪當晚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她可以拍照,把這封信拍下來,但不能作為證據,對靳默造成威脅。科技時代,ps一張圖太簡單了。
還是要把信本身交出去。
這下該怎麼辦?
接下來的幾天,容雪都在頭疼中度過,直到阿森傳來一則消息。
“夫人,今晚就是靳氏五年一次的家族聚會了,聚會將在別墅舉行,聚會結束還要祭祖,屆時,包括靳氏移居海外的老人都會回來。”
阿森這句話讓容雪心底浮起喜色。
祭祖這件事,靳一言也會來,也就是說,她隻需要想辦法和靳一言碰頭。
她……算算時間,應該有半個月都沒有看見他了吧?
上次,她放下狠話,把他的尊嚴踩在腳底,這次,不知道他還能否信她一次。
這封信,能否傳遞給她?
……
夜幕降臨。
九月初,天氣涼的更為明顯了。
出了小閣樓,遠遠望去,山間綠色已沒有夏季那麼出彩,黃了一大片。
容雪換上一字肩長袖紫色禮服,將信封放入袖間,再套上一層羽絨白色外套,遮擋袖間異樣的凸起,以防萬一。
頭發盤在腦後,斜插入一根簪子,頗有幾分民國太太的貴氣範。
描眉點唇後,她跟在阿婆的身後,踏入別墅大廳。
大廳已是人頭攢動,靳氏人口不少。
男女老少中,容雪一眼,就看見中央裏,安妮一身海藍色公主裙,玩著純手工黑色西服的靳一言。
靳一言也看見了她,卻輕輕掠過,不帶任何感情。
容雪勾起一個合適的微笑,以女主人的身份,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