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玉之臉色一變,容雪隻覺眼睛酸澀,她知道靳一言會怎麼選。
她看著靳一言,說,“靳一樓……沒事……”
除了挨了王漢一腳,靳一樓毫發無損,加上王漢喂了藥,靳一樓臉上的血色正慢慢回歸正常。
“誰說沒事!”王漢把容雪狠狠一甩,又提起昏迷不醒的靳一樓,“靳少看好了,你弟弟病發暈過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搶救!”
靳一言臉色猛的一變,眼底暴怒,“放開他!”
趴在地上的容雪又壓到傷口,她疼的幾乎暈過去,隻能一遍遍說,“他真的……沒事。”
可她的聲音太小了,王漢一嗓子就能蓋住,“選一個吧,靳少!容雪?還是靳一樓?可別忘了,容雪是撞死過穆雲瑤的凶手!”
白玉之微微後退一步。
王漢又道:“你弟弟才十五歲吧?雖然死這麼早有點可惜,但,好歹能和陰間的父母團聚不是?”
靳一言低著頭,雙拳緊握,須臾,鬆開,抬起頭,眼睛因為一夜未睡,帶著血絲,“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誰?
容雪微微一笑,眼淚啪嗒一聲,墜落在地,濺起一圈灰塵,她嚐到鹹鹹的味道了。
“靳少這是做出選擇了?選誰?”
門外,她那個她深愛的男人說,“靳一樓。”
靳一樓的心髒病,如果不能及時治療,會出人命,他拖不起時間!
王漢倒也痛快,提著昏迷的靳一樓就丟出窗外,然後啪嗒一聲,關上窗子。
靳一言連忙抱起靳一樓,腳步不敢停頓半分,他在和死神爭取時間。
魚屋內。
他蹲下來,勾起容雪的下巴,“嘖嘖嘖,哭的梨花帶雨,真是可憐,容小姐,你看看,他一點沒猶豫,就選擇了他弟弟。”
容雪沒說話,她原本是不想哭的。
中了一槍,她沒哭,被人扇巴掌,她沒哭,被拳打腳踢,她沒哭。
林以柔欺負她的時候,她沒哭,媒體記者逼上門來的時候,她沒哭,那怕從懸崖上墜落,她都沒哭。
她一直告訴自己,別哭,敵人會笑。
但現在,眼淚真的止不住了。
像是彙聚了這些年的所有委屈、所有期盼、所有妄想。
“真可憐,哭成這樣樣子,容雪,他根本不信你,你說什麼他都不相信!”王漢笑聲嘲諷,“要麼,我們來完成剛剛沒完成的好事,臨死前快活一把。要麼,簽下協議!”
王漢不知從何處又拿出一份協議,“臨死前,報複他一把,不好嗎?你簽好,我放進盒子裏埋下土,靳總一定會過來翻找,一定會找到這份合同,隻要靳總拿到這百分之十的股份,他就是靳氏當之無愧的主人,靳一言永遠是他趕出的喪門之犬!”
好一會兒,容雪的眼淚止住了,她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看著王漢,菱唇輕啟,“滾。”
滾?
王漢眼中的期望變成了憤怒,“還不死心是吧!好!成全你!臭婊子!”
他脫下自己的衣服,去撕容雪已經破碎的連衣裙。
噗嗤。
狙擊子彈穿過王漢眉心,王漢死之前的表情是難以置信。
白玉之破門而入,把西服披在容雪身上,看著她眼角的淚痕,心裏疼痛更重。
“我想睡覺。”容雪小聲說,她腦子越來越混沌了。
白玉之連忙抱起容雪,“堅持住,容雪,你不能睡!你睡了,誰去證明你的清白!”
他聽見懷中女人輕笑一聲。
這聲笑,讓他心酸泛濫,恨不得把容雪納入骨髓,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