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最糟糕的場麵。
容雪不是沒有預料到這一天，她穩定心神，揚聲問道：“我若不簽呢？”
武裝人員的頭頭一腳踹向她的膝窩，讓她不得不半跪下來。
咬著唇，容雪站起來，眼底浮起薄霧，倔強又惹人憐惜。
靳默嘖嘖兩聲，示意其他人退下，等隻剩她們二人時，他不解道：“容小姐，你25歲，過了懵懂無知的年代，還會天真的以為，真愛大於一切麼？”
“你想說什麼？”
“你為靳一言做過這麼多，有什麼用？他會多看你一眼嗎？他會愛你嗎？在他眼裏，你永遠都隻是一個殺人犯，殺了他最愛的女人。”
容雪臉色一變，杏眸悲戚。靳默說的一點沒錯，那個男人，從未信過她。
“我替你感到惋惜，容小姐。”靳默循循善誘，“你才25歲，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你即便現在為靳一言死了，靳一言都不會流一滴眼淚，隻會痛快的罵上一句‘活該’。”
“你才25歲，正是大好年華，你要為一個不值得的人死嗎？”
“你才25歲，華服，美食，美景，這世上還有那麼多美好的事物等著你去體驗，你要為一個不值得的人死嗎？”
“你才25歲，你為靳一言背負三年罵名，所到之處千夫所指，你要為一個不值得的人死嗎？”
“你才25歲，你有才華，有實力，還沒有大展拳腳，你要為一個不值得的人死嗎？”
“你才25歲，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被情所傷，被情所困，除了工作便是靳一言，活的像個木偶，從未替自己活過。”
“你才25歲，你想死嗎？”
……
空寂的房間內，靳默的聲音像是緊箍咒，死死纏住容雪。
“我不想！”她本能的回答。
靳默微笑，將準備好的合同撕毀，取出另外一份合同，“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用高於市場價二倍的錢收購。容小姐，做人何必為難自己？”
“拿著這份錢，你想幹什麼不可以？想玩什麼樣的男人玩不到？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靳一言，哼，不過是被你丟掉的貨色。”
容雪抬起頭，眼眸迷茫。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穆雲瑤的生日。你在這裏為他衝鋒陷陣，為他拋棄生死，你知道他在幹什麼嗎？”靳默按下遙控器，他身後的液晶顯示屏上的畫麵，是一男一女赤身肉搏，而那個男人，正是靳一言，“他在別的女人身上醉生夢死。”
——抱歉，你不知道我對你這個殺人凶手硬不起來嗎？
——後媽，我對你硬不起來。
那個男人嘲諷的話語在容雪腦中響起，她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了，難受到無法呼吸，她蹲下來，捂住耳朵，不想聽見液晶顯示屏裏傳來的曖昧喘息聲，每多聽一秒，她都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容雪啊容雪，你究竟，是有多蠢。
把容雪的動作收入眼底，靳默拿出懷表，摸了幾下，放在容雪手上，“這個東西挺精致，你若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容雪癡癡看著懷表，翻開後就看見一張年輕女子的黑白照片，那是靳一言的母親。
她呐呐道，“我原本，是想把這個拍賣下來，送給他當生日禮物的。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可他……”
嗚咽聲傳來，她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哭了大約十分鍾，她不哭了，沙啞道：“我簽！”
她撲到合同前，拿著筆，要在甲方處簽字，可她的手卻抖個不停，似乎是因為哭的時候用光了力氣。
“怎麼了？”靳默走過去，彎下腰詢問。
容雪低著的頭突然抬起，眼中哪裏還有迷茫眼淚！
靳默瞳孔一縮，想要後退，可他終究是老了，哪裏比得上容雪的速度！
容雪揪住靳默的衣領，踩著合同和靳默調換位置，另一隻手緊攥著筆，筆尖對準靳默脖子上的動脈，眼神銳利凶狠，“都給我出來！”
咣當當——
從衣櫃、陽台、門外，竄出大把武裝人員。
“好像，不管我簽不簽，我都出不去呢？對吧，我親愛的弟弟。”容雪微微一笑，眼底森冷，筆尖深入，血珠流出。
數十把消音m4對準容雪，場麵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