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聲漸小，至點滴。
“隻有些幹饅頭。”宋衍已經從剛開始的羞怯緩了神，如今褲子已經穿上，就是覺得後麵涼涼的，方才也是因為聽見她的肚子在叫，才借口出去灶台拿吃的。
聞言，顧清和瞧了一眼，也不嫌棄，她現在餓得肚子咕咕叫，若是不趕緊吃些東西壓壓驚，說不準就要倒了。
畢竟這是個女童的身子。
“這……泥是哪裏？”她拿了一塊不算很白的饅頭，一麵卷起衣袖，一麵開口問，卻因為嘴裏咬著饅頭，吐詞有些不清晰。
“盈江千鶴山。”裴衍答道。
顧清和眉頭皺了皺，心裏閃過不好的念頭。
她好像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年號，當今天子是誰？”
“大齊慶元三十六年，當今天子是肅乾帝。”他略微古怪的掃了她一眼，一五一十道。
果然不是。
她到了一個曆史上聽都沒聽過的朝代。
宋衍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苦臉，瞧她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女童，一時間卻有諸多的表情，有些不明白。
而且她說話的語氣可不像一個七八歲女童該有的。
“你真的隻記得你名字嗎？家人呢？”宋衍有些擔心她，便出聲問道。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這不重要，你能說說疫情是怎麼回事？”顧清和陡然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病情是半個月前開始發生的，那個時候眾人都不以為然，直到鬆縣主簿去視察病情也感染了疫病，死在了吳鎮，才使得上位者注意，不過大夫來了一撥又一撥，不是死就是逃，就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沒有法子。”宋衍見她神色大變，也收起了好奇的心思，語氣有些沉重道。
“那麼……他們的病症是什麼？”顧清和若有所思，以手撫顎。
“應該是出汗、出血、還有咳嗽。”他微微皺眉，想了想緩緩開口道。
“不過這些都是亂葬崗裏那些人的病症，也許他們最初也不是這樣的。”宋衍頓了頓又道。
顧清和點了點頭。
疫病有多種，她沒有親眼看到不能斷言。
“宋衍，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想去發病的縣鎮一趟。”顧清和抬起頭，雙目明亮的望著他。
聞言，宋衍詫異的望著她，不解道：“你不怕染上疫病？”
“我是個大夫，怎麼能害怕疫病？而且，也許我能有辦法。”她雖然是個戰地醫生，但是對於草藥的使用也是嫻熟於心，不能用西藥，就用中藥，隻要她能看到病症，就有很大的機會對症下藥。
宋衍更加古怪的看著她，雖然方才她是說了什麼感染病菌一些古怪的話，但是這麼小的大夫，他還真沒見過。
不過，她若是真敢去，那倒是不一般。
“明日，我和你一起去。”他望著她緩緩出聲道。
說不定她真的有什麼辦法。
“你要和我一起去？”顧清和自己是個醫生，見過大小的病症，自然不害怕，但是她沒有想到麵前這個男童也不怕。
“如今生民疾苦，深受疫病折磨，我讀聖賢書，可不是為了偏安一隅。”宋衍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重，他握緊的拳頭，似乎是在隱忍什麼。
“好，那我們一起去，不過不是這樣去，我還需要一些東西。”顧清和嗯了一聲，點頭道。
“你說，我去準備。”
“我需要些一些幹淨的布料，還有石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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