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驛把他漫天大的喜悅縮小成一粒砂石放到心底,他們之間,除了證書,還是什麼都不是。他扳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眼睛:“歡兒,你現在人是我的了,心早晚有一天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路歡歌木然回視他,不說一語。
掃興歸掃興,該辦的事還得辦。省驛帶路歡歌去珠寶店試婚戒。一進門,女主管就迎了過來:“您定製的東西到了?”省驛放下她,接過盒子,打開,路歡歌看到一對鑽戒上麵的紋路合在一起是個心形,鑽石都是圓形的,男戒指環和鑽石都略大些,隻是鑽石都閃著淡淡的藍光。路歡歌看省驛給她手上帶女戒,想起拴小鳥腿的鐵環,狗的項圈,老虎的籠子,金魚的缸。省驛給她帶好,大小合適,滿意點頭,又給自己帶上。兩隻手放在一起,一隻白淨粗壯,一隻纖細柔嫩,手上的鑽戒合為一體,熠熠生輝。省驛取下遞給主管:“交給王倩。”抱起路歡歌出門。主管如釋重負:這可是第一次見他們的老板帶女性來珠寶店啊。
“省驛,我渴了。”路歡歌終於說話了。
“喝什麼?”省驛欣喜相問。聽到她說酸奶又勃然變色:“換一樣。”
路歡歌看省驛發怒,心虛低頭:為什麼不讓喝,他發現了嗎?這不會是出軌吧?不就是想喝和穆青音在一塊經常喝的東西嗎?應該不是出軌吧。
省驛咬牙抑製住怒火,在酸奶吧停車,給她買一大杯酸奶。路歡歌看他啞忍的樣子,小心翼翼接過,承諾:“這是最後一次。”省驛心疼:“喝吧,我說過,我不勉強你。剛才我錯了。”路歡歌終於輕鬆微笑:“謝謝你。”謝他什麼呢?謝他允許她可以在心裏肆無忌憚地回憶別人嗎?
路歡歌一勺一勺地挖著酸奶,省驛身上傳來的氣息讓她食不知味,真不應該在他麵前喝。車向東行駛在河邊林蔭道上,路歡歌看到了商店:“我要喝水。”
省驛看了看半杯酸奶,什麼也沒說,接過來,扔到路邊垃圾箱裏,買了兩瓶水回來。自己那瓶仰頭一口氣喝完,看路歡歌小口小口地喝,邊喝邊問:“我們去哪?”“咱家。”路歡歌看向他,省驛進一步解釋:“咱倆的家。”路歡歌喝嗆了,劇烈地咳嗽,滿臉通紅,省驛一手拍她背,一手擦她臉上的水,又後悔又心疼,知道她這麼容易受驚,就應該緩緩說。路歡歌平複了,什麼也沒問,把臉扭向了窗外。
濱河路依河而修,隨河或彎或直,左側商鋪是一層樓高的平房,後麵全是或高或低的高檔商品房,別墅。河岸邊的樹當初修路時,並沒有鏟除。此時三三兩兩的人在河岸樹下的草地上乘涼,休閑,路歡歌想起了姥姥家。濱河路左側是泡桐,右側是紅楓,如此不協調,不知是什麼原因。
紅楓是路歡歌喜歡的樹。秋天,紅色的樹葉在綠樹中鮮豔耀眼,讓人忽視不了。路歡歌看著楓樹想象它們在秋天火紅的樣子,嘴角上揚。
風景變幻了,路歡歌回神,車子向北拐進一扇大鐵門裏,門牌上四個字:聽水莊園。車走在這片莊園的中央,沿圍牆內的合歡樹開著粉紫的花,往裏一層銀杏,一層五角楓,和濱河路上的一樣,中間的車道上,兩側是高大的法桐。其他都是綠得發亮的草坪,修剪得平平整整,想在上麵打滾。路歡歌在樹蔭下發現了一個秋千架,不禁多看了兩眼。省驛看到了,嘴角微揚:就知道你喜歡。
再往前走,樹沒有了,左側是一個花園,右側是一個遊泳池。車終於在一幢別墅前停下。
這座別墅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窗戶大,窗戶多。省驛抱著她進去:“咱們到家了。”路歡歌看向他,她能想得到,這麼大的聽水莊園就是他的家。省驛對她的不驚訝反而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