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麵前,我是一個弱小的一根拇指就能輕易碾死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螞蟻。”陳步之呢喃,“我們都是這樣,總感覺別人經曆的和心裏所想的那些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似乎隻有自己才是最正確的。知道自己也變成一隻即將被拇指碾死的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螞蟻的時候,才能體驗到那些來自他人的痛苦。”
杜立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看到,地麵上平躺著一具屍體,頭顱被吊燈碾碎。血液還順著脖子流了出來。
杜立猛地扭頭,坐在床上的陳步之早已麵目全非,頭顱炸裂開來,一聲慘叫傳來:“杜立……你……你不是說過……不是說過會救我的嗎?”陳步之幽怨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麵麵,明明關著窗戶,卻能感覺到因風吹過,“你騙我……你騙我的……你……你隻是想……想著用我的生命來抵你的命的……我不甘心……”
“我恨你!”
房門大開,又一個陳步之麵色蒼白的走了過來,似乎沒看到地麵上的屍體一樣,也不在乎杜立身上的鮮血,踉蹌蹌的走了過來,一把抱住獨立:“杜立……我……想我爸爸……”
“可是爸爸他,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是我……都是因為我……”
杜立一怔,見到陳步之眼中不停的流淚,然後變成流血。緊接著陳步之哭泣的呐喊:“都怪你們,都怪你們!你們這群孤兒,如果不是你們這些該死的孤兒,我爸爸他也不會開什麼孤兒院……哪還會有什麼火災……”
話沒說完,杜立從牆角的試衣鏡上看到,抱著自己的陳步之的頭顱忽然炸裂,帶著血的眼珠子彈到了牆壁上,然後留下一條血痕滑落在地上。
獨立忽然聞到了衣服奇怪而熟悉的味道。沒來得及多想,隻見無數個陳步之從窗戶裏,床底下,衣櫃裏,門外,甚至口杯裏爬了出來,哭泣著,嘶吼著,撲向杜立,然後頭顱炸裂開來……
杜立被腦漿和鮮血,屍體淹沒,他感覺到了窒息感,一股無力的酸麻感湧上他的大腦,鼻子裏充滿了腦漿,血液和刺鼻的怪味。他甚至感覺到了一根滑膩膩的手指伸進了他的鼻孔裏,在不停的攪動著。
獨立閉上眼見,他無法張開嘴,隻能心裏默念:“不對,很奇怪……”
“我一直懷疑我的死神提示是什麼,是單純的夢境還是現實的斷掉的蠟燭呢?亦或是二者都有。如果是夢境,那麼蠟燭是什麼意思呢?所以,我有把握認為是兩者都有。結合之前的那個在飛機上的夢境,那個無數個一模一樣的提線人偶……還有那個奇怪的注視的目光……這些就代表著死神殺我的方法!斷掉的蠟燭代表著陳步之殘破的身軀,而蠟燭本身的意思,是產生影子,影子可以有無數個,這也符合了那個無數個提線人偶所代表的意思,被操控的無數個一模一樣的人偶。”
“不對,不,那個提線人偶的猛不是死神的提示,因為我沒有在醒來之後看到那張指派年,所以,這是第三個人給了我提示……可惡,我怎麼到現在才發現!”
杜立才粘稠的紅色海洋中,摸到了一支衣架,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抱在胸前。
“這個人為什麼要幫我呢?每個人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一個理由,或者說是原因,並且其中一定牽連了一些利益。救我,一定對他有好處,所以他才會對抗死神。他既然知道我身上發生的事情,那麼,他應該也是局內人,他也接到了死神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