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穀中兩座參天巨峰,有天靈峰、地靈峰之稱。天靈峰半山腰,修竹掩映之間,有一排精舍依山而建。舍前院落之中,無極老祖同無霜圍著一張花崗岩石製圓桌而坐,正用茗品茶。
“師傅,我來也——”老遠的,名祖的聲音高高響起,一股急風卷過,名祖在無極老祖身旁立定身形。他也不客氣,就著一張石凳坐下,也不動茶杯,探手取過木質茶壺,虛懸壺嘴,張嘴就是一番牛吞鯨飲。
“嘖嘖!”名祖痛快的放下茶壺,還大歎道:“好茶!好茶!”
無極老祖笑問道:“名祖,你這種喝法,你到底是喝出了茶的滋味,還是喝出了水的滋味?”
名祖答道:“師傅,這人一旦是餓了或者渴了,即使粗茶淡飯,那也是一種享受。徒兒喝得痛快,是茶是水,已不重要了。”
無極老祖眉毛一掀,叱道:“那你為何直呼好茶,好茶?”
名祖嗬嗬笑道:“師傅每次喝完茶,不是也會大歎幾聲麼。”
“你這潑皮,真是俗不可耐!”無極老祖氣得胡須飛起,伸手猛敲了名祖一記響頭。
名祖受痛,委屈得不敢吭聲。
無霜在一旁暗暗偷笑,心中想道:“師弟竟敢不給師傅麵子,看來有得受了。”
無極老祖瞪視了名祖一陣,突然語鋒一轉:“不過你這話倒也有幾分真性情,為師今天就不罰你了。隨為師上天靈峰頂走一趟,去見見你那尚未謀麵的大師姐。”
名祖聞聽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同無極老祖、無霜一起向天靈峰頂走去。
天靈峰高逾萬仞,霧鎖山腰,給人以青雲直上之感。無極老祖三人徒步登上峰頂,清風徐來,如臨洞天仙境,絲毫沒有高處不勝寒之感。
名祖首次登上天靈峰頂,好奇的東張西望。
峰頂成圓形,百丈大小,中間一灣魚形的池塘占地一半有多。池塘中荷葉田田,一朵朵潔白的荷花爭相破葉而出,含籽吐蕊,幽香怡人。池塘邊,一頂簡單精細的茅屋臨水而建,茅屋前,一道白色的倩影幽然而立,風姿萬千。她仿佛就是一朵聖潔的仙蓮,正接受著天地的滋養。這一切是如此的寧靜空遠,就連名祖這等野性之人,也暫時收拾情懷,沉醉其中。
“無蝶。”不知道過了多久,無極老祖開口喚道。
白衣女子無蝶幽幽轉身,清豔的芳顏之上微微有些訝異,躬身道:“弟子拜見師傅。”
無極老祖含笑問道:“清修二十餘載,不知你可有所悟?”
無蝶答道:“弟子無觀它物,晝夜思量的,隻是這池中的荷花。”
無極老祖道:“何解?”
無蝶美目深深,極具感情的注視著一池隨風搖曳的清荷,歎道:“這荷花陰陽分明,出汙泥而不染。其藕體中空多竅,花、葉、果實晝夜不停的隨風搖蕩,自身氣息隱隱呼應天際。弟子沉慶其中,感覺妙不可言。”
無極老祖頷首道:“世間萬物,存在即是合理。好比萬物靈長的人類,每一項事物都有它們自身的本命絕技,其中體現的都是大自然的法則。你能悟到這一層,看來修為又見精進。名祖,來見過你大師姐。”最後一句是對名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