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那一小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試圖維持秩序的軍官回過頭,一看伊莎貝拉就啪的一下立正,放聲高喊:“公主殿下駕到!”
原本還拉成警戒線頂著士兵們武裝衛兵就立刻散成兩派,在走廊兩邊列隊站好,同時放下頭盔的前擋板把臉遮住。一下子失去阻擋的士兵們一下子撲了出來,稀裏嘩啦倒了一地,後麵沒倒的那些則愣在原地,大張著嘴巴看著伊莎貝拉。
喊“公主駕到”的軍官對那幫大頭兵喝道:“這是公主,不得無禮,還不快把臉遮起來!”
士兵們麵麵相覷,剛剛還在和軍官作對的他們,在習慣和皇室的聲威的共同驅使下,竟然很聽話的開始找各種可以用了來蒙臉的東西——竟然還有人想到了自己腳上的臭襪子,敢情他們以為所有的襪子都能用來套頭的啊!
伊莎貝拉看士兵們這樣子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她趕忙裝作咳嗽,掏出手帕捂住了嘴,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才一本正經的對士兵們說道:“諸位不必慌張,現在我也沒有使用虛擬影像修飾麵容,這就算是‘禮尚往來’吧。”
士兵們當中立刻響起一片議論聲。
“真的假的?”
“那就是公主的真容?”
“比寫真裏的還漂亮啊……”
伊莎貝拉舉起雙手,壓下士兵們的嘈雜,待整個走廊都安靜下來之後,她才再次開口說道:“今晚我來這裏,主要是慰問佳節之際卻不能回家與家人團聚的將士們,讓大家能度過一個愉快的狂歡節前夜。所以,諸位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跟我提。”
士兵們再一次麵麵相覷,結果沒人說話。
“啊咧?”伊莎貝拉歪了歪,從肖飛的角度隻能看見她的後腦勺,不過肖飛輕而易舉的就猜到了她此時臉上那故作天真的好奇表情,“你們剛剛在這鬧騰,不就是想要找我討個說法嗎?現在我就在你們眼前,怎麼都不說話了呢?”
沉默。
終於,士兵堆裏不知道誰冒出了一句:“該死的軍官們私吞了我們的福利!上頭發下來給我們過節的活動費用,全給他們吃了!我們隻剩下些殘羹剩飯!”
“別胡說!隻是準備的過程出了問題!上好的酒菜馬上就到!”充滿威嚴的反駁從肖飛身後傳來,剛剛門口迎接肖飛他們的將官用蠻橫的動作推開肖飛,擠到伊莎貝拉身邊,“公主殿下,這是下官的疏忽,酒菜和宴會的置辦出了些……”
伊莎貝拉一巴掌扇在了那將軍的臉上,把他的麵具整個抽飛了。
“上將以下軍官與皇室對話時需保持兩米的間距,這個規矩您忘了嗎?誰允許你這麼靠近我的?”伊莎貝拉笑眯眯的問道,問完才緩緩放下扇完嘴巴子還依然舉著的手臂。
其實根據肖飛的了解,清河皇室的這條規矩是老皇曆了,現在很少被認真執行,別的不說,剛剛那一票跌倒在伊莎貝拉腳下的士兵早就越界了,要真執行首先得打那幫子士兵一人二十個大嘴巴。
誰都看得出來伊莎貝拉這是在偏袒士兵們。
那將官也明白,立刻不說話了,低頭唯唯諾諾的連聲認錯——至於他心裏怎麼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伊莎貝拉轉向肖飛身邊的福克,朗聲問道:“我要知道下撥給守備部隊的‘過節經費’的具體數目,以及支付情況。”
伊莎貝拉話音未落,楊就在耳機裏報出了一串數字,末了楊還補了句:“我還查到了守備部隊司令官的個人秘密賬簿,不但這次的過節費,平時士兵們的福利也被克扣了半數以上。為了封口,他還默認下級軍官的層層盤剝。這是一隻大蛀蟲和跟隨他的小蛀蟲能。”
肖飛輕輕的咂嘴,他雙手交疊在身前,準備看伊莎貝拉發揮——伊莎貝拉的耳朵裏也裝了振動式耳機,她肯定也聽到了楊的報告。
金發的公主眯縫著眼睛,看著將官那失去麵具掩飾的臉。被公主這樣盯著,那將官立刻滿頭大汗,滿是橫肉的腮幫子不安的抽動著。
“哼哼,原來是個大貪官啊。”伊莎貝拉將右手舉過肩頭,對身後做了個手勢,“來人呐,將這個家夥的配槍給我下了,肩章給我拔了!”
後麵那些身穿動力鎧甲的士兵互相對視幾眼,沒動作,不過他們也沒有去攔那些自告奮勇衝上來的士兵們將他們的司令官七手八腳的按在地上,一同蹂躪。
肖飛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就連他都聞得出來那是劣質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