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設在了未央宮,一是為了表達對東越求親使的尊重,二是為了所謂能更好的與軒轅使臣交流。
一路上,宮燈搖曳,燈火通明,我挽著歌舒朗的胳膊,甜蜜溫馨。
未央宮那邊早已布置妥當,鼓樂齊鳴,歌舞升平。
隨著一聲汗王駕到的聲音,我和哥舒朗一同步入了殿堂。
此刻所有鼓樂停止,眾人下跪山呼萬歲,哥舒朗麵露威嚴邁開步伐,走向上座,一句平身,眾人致謝起身,我走向靠近皇後右手邊的位置,安然入座。
隨後鼓樂繼續,柔美的舞姿翩然而起。在場的眾人舉杯歡慶,一派祥和的景象。
淑兒今日依舊是一身鮮紅色鳳袍,喜氣絕豔,她坐在汗王身邊,巧笑嫣然,舉手投足之間透入著無限的優雅。
軒轅使者坐在東邊第一個客席上,東越使者則坐在另一麵,兩兩呼應。
一眼我便瞧見了兄長,著一身白衣,寬袍廣袖,纖塵不染,隻是他的眼神一直在淑兒身上遊走,並沒有關注這邊穿的如此樸素的我。我也不能怪他,在他眼中,世上已沒有我,又何須關懷。
坐在兄長身邊的想必就是雲閔康,一襲華美的錦繡黑袍,玉冠束發,濃黑的劍眉入鬢,眼眸如月夜寒江,一直注視著對麵東越使者。
我一直以為東越求親使就是區嬰傑,可看來是錯了。東越的使者並不起眼,看裝束隻是一個普通的文臣,並沒有什麼特別,倒是他的侍衛卻顯得目若朗星,身材修長,寬肩窄腰,背挺得筆直,不卑不亢的正視著前方,一看就是行伍出身,在人堆裏很是紮眼。看來這位使者是撿了一個寶卻不自知,這般大材小用,真是虧待了人才。
忽然燈光一暗,音樂驟停,舞女退去。
接著是行雲流水的琵琶聲悄然而起,隨著音樂越來越激烈,殿裏的燈光重新燃起,台上已多了一名舞姬。她紗巾拂麵,眼波流轉,紅色的舞衣上繡滿閃亮的寶石,隨著舞動熠熠生輝。水袖輕揚,飛躍旋轉,宛若遊龍,翩若驚鴻,迷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我不經感歎,此女體態柔美,舞步輕盈,不知麵紗下的嬌顏又會是怎麼樣的傾國傾城,突然起了一絲好奇。
一曲舞罷,弦樂暫停,舞女上前,摘下麵巾,我不住驚呆,怎麼會是霓裳。
她上前屈膝,向汗王至禮,雙眸清澈如譚,聲音婉轉動聽猶如黑夜中的百靈清脆欲滴道:“汗王萬安,皇妹的變現如何?”
歌舒朗親自走下案來扶起自己的皇妹,非常嬌寵的誇道:“霓裳羽衣,鸞回鳳翥,當世無雙。”
霓裳欣喜搖擺,不忘禮節謝過汗王。
我的擔憂之色徒然而起,不是關照過她這兩日待在公主府不要出來嗎。今日是怎麼了,明知道這種場合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還這麼招搖,我投過去一個擔憂的神色,可她毫不在意,得意的忘乎所以。再看向席中的賓客,東越的使者投來讚賞的目光,一手捋著胡須,一邊滿意的點頭。他身邊的侍衛巋然未動,仿佛眼前的美色隻不過是過眼雲煙,這人心性堅忍,不容小覷。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唐突,侍衛發現了我的直視,回以淺笑,我收回目光,專注於杯中酒,輕呡一口,卻發現酒有些烈,撫胸咳嗽了一聲,一抬頭卻發現兄長投來的驚訝狐疑的目光。
鼓樂再起,軒轅國舅雲閔康悠然的從座上站起,舉杯敬酒。第一杯他敬向西涼汗王說道:“願汗王身體安康。”第二杯他再次敬向汗王說道:“願西涼與我軒轅永結秦晉之好,一衣帶水,源遠流長。”第三杯他敬向所有人說道:“願天下太平,不起戰亂。”這句話直接朝著東越使者看去,東越使者,麵露難色,終究是飲下了杯中酒。
觥籌交錯,歡聲笑語,還有不時的爭鋒相對,看來平淡無奇的宴會,實則暗藏洶湧,各方勢力虛與委蛇,探究內裏。這樣的場合實在有些壓抑,酒過三巡,我悄悄的退出了宴席,一個人散步在宮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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