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西北,總有一番蕭瑟,落葉紛飛,花自飄零,顯然一派荒涼的景象。偏安王都的西涼,雖說如今還是一副安然的景象,但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場風波悄然而至。
我站在室外的梧桐樹下,枯黃的樹葉一片片的往下掉落,陽光透過殘留的樹葉斑駁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在這個秋桐院已有三日了,自從那****被帶到端王府,就一直沒有出去過,美其名曰,我是這裏的貴客,可是誰都知道我是這裏的俘虜,牽製太子府的人質。
自他離開已經十三天了,還有幾****便會帶著大軍回來,我期盼著,可是擔憂之心也隨之加劇。從沒想過當初的東蠻已經崛起,建立了東越政權,如若向邊疆借兵難不保東越出兵,幸而跟軒轅簽訂了和平之約,可是這一層關係更加的晦暗,若軒轅乘人之危也不得不防,靜觀局勢,風雲變化,隻期望我所擔心的不會發生才好。
這幾日,我也安生,不見端王妃過來,想來她並沒有懷疑太子府的情況,我隻希望陸劍帶著淑兒能夠安然出了王都,這樣就算端王妃反過來想要拿下太子府時,已經人去樓空。隻是那位有些嬌蠻又有些可愛的心悅公主來過兩回,每次來都是做賊一般,我還沒說什麼,做什麼,她倒自個先心虛起來。看的出,她心眼不壞,還有一提及子潺,她眼中露出的仰慕之情不言而喻。
今日難得,她倒是沒有過來找茬,想來是覺得我無趣,每次來我都不怎麼搭理。一陣寒風吹來,梧桐樹葉飄然而下,伸出手掌心,接住一片落葉,可歎寒日蕭蕭上鎖窗,梧桐應恨夜來霜。
“良娣是想家了?”
來人是端王,素白的袍子襟擺上繡著銀色的花紋,巧奪天工,精美絕倫。他的目光淡然,流瀉如水一般的清雅,步履緩慢的向我走來。
我向他行了一個軒轅的禮儀,他有些停頓,後而又笑了,他讓我起身,我也不客氣。他問我住的還習慣嗎。
對於他,沒有任何的錯,也許在所有人之中他從來就是一個無心權利,並且保持初心無欲無求的人,隻是身在帝王家,所有的事就不是他可以隨心所欲了。對他我是敬佩的,他從沒想過害任何人,無非他愛錯了人而已。我露出微笑跟他說:“這裏很好,端王妃有心了。”
“你放心,過兩日,我就會跟她說,讓你與大哥團聚。”
“謝過端王了。”還好至今端王府並沒有發現太子府的異常,對於我來說也算是一個寬慰。
“天氣轉涼,良娣好生照顧自己,外麵風大,多添件衣服禦寒。”
“多謝。”
他來的輕,走的也輕,無聲無息,留下的卻是最真切的關心,這樣的人在權利的誘惑下能依然保持初心,真的不多了。如若將來歌舒朗奪得天下,希望他能念在兄弟之情可以放他自由。
天漸漸暗下來,白日裏還有陽光的溫暖,如今隻剩瑟瑟的寒風,緊閉窗門,想要早些安歇,卻不想心悅公主這會子來串門。今日的她一襲紅色的便裝,襯的她格外的英姿颯爽,她是我見過的女子中最最爽朗的,雖然嬌蠻,卻不造作,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沒有拐外抹角,有的是直接。
她向我走來沒有平日的戾氣,沒有再摔這屋裏的裝飾,隻對我唯唯諾諾,好似前兩次是我欺負她一般。我不經低頭隨便拿了本書,遮住笑容。她上來就奪了我的書,見我在笑,感覺像是被侮辱了,生氣的對我吼:“慕容嫣,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我屏住笑容回答她道:“你呢,有求於我,可是不願放下身段來求我,笑你膽小。”
“你胡說,我哪裏膽小了。”
“那,就是公主有求於我了。”
她一聽急了,一跺腳說:“你唬我。”
“公主,高貴善良,時日久了,有些人終會看到你的好,所以,公主不需要太急,你也不必擔心我,我和他……不可能了。”這些話並不是我胡說,我想林子潺不是不知道這傻丫頭有多喜歡他,他也不是沒看到心悅的好,隻是執念太深,傷害了彼此。
“你……,你不騙我。”
我笑的真誠跟她說:“我已為人婦,想來公主也是清楚的,再說騙你有什麼好處呢。”
“那你告訴我,他喜歡怎麼樣的人啊?”
“他喜歡……”我陷入了沉思,如他這般優秀的人會喜歡怎麼樣的人,我也想知道。
心悅露出渴望的眼神,而我回答她的隻是搖搖頭說:“不知道。”她一拍腦門說道:“我傻啊,你都不記得君兮了,我還問你。那我走了。”
她風風火火的來,又火急火燎的走了。我不經低頭沉思,曾經的我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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