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後半夜,才安靜了下來,巡邏的人卻更多了。
第二日早起,已恢複平靜,昨夜的躁動仿似沒有發生過,士兵各司其命,有條不傫,看來哥舒朗治軍嚴謹,心思縝密真如傳言,這樣我想脫身就更難了。
沒過多久,哥舒朗出現,宣布拔營啟程。
接下來的路程多是草原,卻也能看到山巒,這正是我逃離的最佳時間地點了,夜晚隱沒與於山巒,勝算會大很多,隻差一個契機。
傍晚時分,依山紮營,我出門查看了一番地形,東麵環山,植被茂盛,躲藏起來不易發現,西麵是一望無垠的草原,隻要有燈火,一覽無餘。再往北就是西涼,往南就是軒轅,如若能在山中躲過半月,就可改道往東,哥舒朗定想不到我不急著回軒轅,而是前往東海極蠻之地。
再走之前,我還得見見淑兒。
暮色向晚時分,我讓阿桐帶著我做的的點心送去給韶安公主。不久就傳來了韶安公主中毒的消息。我帶著阿桐阿木來到了淑兒的營帳,禦醫隨侍跟前,卻個個麵色發青,查無結果。歌舒朗語氣很重,眉宇間染上一絲殺氣和淩厲,若治不好公主,你們提頭來見。
我走至淑兒跟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把了把脈,掀起衣袖手臂上呈現紅色的斑點,看來是起作用了。
從小淑兒就會牛奶過敏,我在她的糕點中,把羊奶換成了牛奶,如若不知她的過敏原,禦醫是很難對症下藥的。
我故意不留情麵的問隨身伺候淑兒的婢女,是如何照顧公主的,竟把公主照顧成這個樣子。那個喚作阿斯利的婢女瞅了瞅歌舒朗,見歌舒朗沒有想管這檔事,又回過來回述,奴婢不知,但是公主是吃了姑娘送來的點心才會…。
我以淩厲的眼神回望道,當真可笑,我會害我的妹妹不成,你未免也太能胡謅了,是不是要禦醫好生檢查我送的糕點不成。
阿斯利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丫頭,她向我跪下回道,奴婢不敢。
我起身,走至桌邊,拿起剩下的糕點,在眾人麵前剛要送至唇邊,卻被歌舒朗打掉了。他的臉色凝重,語氣略重,你不要命了嗎?
我語氣平淡,回複道,東西是我做的,有沒有下毒我清楚,要不要讓禦醫好好檢查,看看是不是我要陷害韶安公主。隨後,我撿起落在地上的糕點,拍了拍灰塵後輕抿了一口,沒有任何問題。
歌舒朗命王太醫用銀針試毒,卻是沒有問題的,這回,我就有理由質問阿斯利了。
我說,西涼的婢女照顧不好我軒轅的公主,就推脫責任,說是我下的毒,試問西涼太子,該如何處置?
歌舒朗瞧了瞧跪著的阿斯利,也沒有任何辯駁,命人把人帶出去,杖打二十大板。
我又說道,公主畢竟是軒轅人,很多時候,不熟悉的人是照顧不好公主的,隨即轉身對著歌舒朗繼續說道,是與不是?
他饒有興致的問我,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呢?
我答道,小妹嫁往西涼,學習西涼的禮儀不在話下,可是軒轅的習性是短時間改不了的,如今又遇到這樣的事,身邊沒有一個貼心心細的宮女是萬萬不能的,希望太子殿下能好生照顧舍妹。聽聞舍妹原先的宮女都被殿下發往浣衣局了,如今可否召回。
他的眉微微一挑,笑的深邃,發下命令,傳召軒轅宮女。
鴛鴦等一眾宮女不久後進了營帳,見到是我,向我施禮,大小姐,瞧見歌舒朗,立馬又行了西涼禮向他請安。
我讓鴛鴦過來,好生照看公主。
鴛鴦是個懂得分寸的人,為人細心,做事謹慎,有她在身邊照顧淑兒,我也可以放心。
歌舒朗朝我笑的奸險,他明知是我下的套,也不點破,對他來說一個小宮女可有可無,並不能掀起多大風浪。
太醫開了清熱解毒的藥,送了進來,我聞了聞,沒什麼問題,讓鴛鴦喂給淑兒喝下。
我看著淑兒,滿頭大汗,仍就昏迷不醒,甚是愧疚。
又讓禦醫給淑兒把了把脈,王太醫才鬆了口氣,說公主已無大礙,怕是急性過敏,過一陣就好了。
藥性發揮,緩解了淑兒的不舒適,我交代鴛鴦,好生照顧小姐,西涼不比軒轅,處處得謹慎,懂得分寸。
鴛鴦點頭,遵命。我正想離開,卻被鴛鴦拉住,往手裏塞了紙條,我緊忙收好,跟隨歌舒朗出了營帳。
天色已晚,我回了自己的營帳。
公主鳳駕欠安,想必明日就不會拔營了,我也好安排接下來的事情。看了看,發現若要走,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想起鴛鴦塞給我的字條,我說想睡了,遣了西涼的宮女,拆開揉皺的紙條,熟悉的字眼侵入眼眸。子時,湖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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