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渙散,雲若歡隻覺得脖子被死死地勒住,腳下空空的,像是有隻大手下了殺心那般掐住她,將她提到半空。她一定不會想到,此刻的自己正掛在梁上,像一塊風幹的臘肉。
這種感覺,是上吊吧?
上吊!她猛地睜開了眼睛,伸手去抓住吊著自己的白綾,拚命地抓著白綾讓身體向上一點,意識到自己隨時可能會歇菜,小臉上爬滿了驚慌。
“公主,你別想不開啊!”
隨著一個悲慘的女子哭聲,雲若歡隻覺得雙腳被人一下一下地拽著。拽得她舌頭都要吐出來了,柔美的小臉原本就漲紅,現在更是成了豬肝色,那對明亮的眼睛正打轉著淚花。
姑奶奶,你這是救人還是殺人啊!
她小臉皺成一團,雙腳胡亂踢著,一腳就把底下的丫頭給踹開。大概是掙紮得太厲害,“嘶啦”一聲,那白綾斷了,她也一下子就掉了下去,狠狠地砸到丫頭身上。
那丫頭一看見壓在自己身上的雲若歡,便抱著她使勁兒搖晃著:“公主不能死啊!你死了小梨怎麼辦?”
沒被吊死也要被你晃死啊!
雲若歡深深呼吸了一口,一把推開了小梨,氣衝衝地瞪著她,見她正哭得梨花帶雨,便皺起了眉頭。
那個叫小梨的丫頭,一身粉紅色婢女服飾,裝扮得像個行走的出土文物。
雲若歡晃了晃還有些恍惚的腦袋,便仔細打量著四周。此刻,她正身著一襲紅色輕紗霓裳,坐在一個隻有一桌一椅一床的屋子裏。掃了一眼這屋子,她能想到的大概隻有“家徒四壁”這個詞了。
突然一陣眩暈,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卻似乎看到很多人影在晃動。許多本不屬於她的記憶正在湧進她的腦袋。
她叫雲若歡,南蠻國七公主。原本和東燕二公主樓舞風同一時間被送來西秦參選太子側妃,琴棋書畫無一入門的她,在比試的晚宴上被樓舞風狠狠地踩在地上,太子側妃的頭銜自然落到樓舞風身上。而她也成了這西秦國唯一一個別國送來的質子公主。
說得好聽是質子公主,難聽點,不過是太子宇文溯隨時想帶走就帶走的姬妾。畢竟在南蠻毫無勢力,目的又是太子側妃,誰會願意真要這樣一無是處的公主?
“怎麼會有這麼落魄的公主?”雲若歡一臉嫌棄,就算她在21世紀就是個平民,但日子還是過得很滋潤的。
一聽這話,小梨的雙唇就癟了:“公主……”
雲若歡瞥了她一眼,歎了歎氣便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說道:“行啦,我有點餓了,你去弄點吃的。”
她是真的餓了,在老爹的單位畫了一個上午的紫金匣子,好不容易快畫好了,居然兩眼一黑,莫名其妙到了這麼個鬼地方。
一聽她要吃東西,小梨眉眼一開,像是碰見天大的喜事那樣,應了一聲就奔出去。
這個丫頭。
雲若歡心裏嘀咕了一聲,便趴在桌上。細細回憶著這南蠻七公主的記憶,麵色越來越難看。
突然,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有病!”
當然有病,不就是被陌生男子摸了一下臉,至於上吊嗎?這古代人還真不惜命。幸虧她及時反應過來,要不然就這樣莫名其妙死在不知道幾百年前還是幾千年前了。
氣憤之際,小梨美美地捧著一碗清粥,放在雲若歡麵前。雲若歡垂眸瞥了一眼飄在上邊的幾葉青菜,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在逗我嗎?堂堂南蠻七公主就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