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要看到他別扭的一麵,必須是慕容少嚴卸下了戒備,肯讓你走進他的生活才行。
這可沒有聽上去那麼容易。
也許慕容少嚴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總是習慣走在別人的左側,距離自己心髒最遠卻離對方心髒最近的位置,這是一種潛意識裏的自我保護舉動。
慕容少嚴基本上不輕易相信任何人。
餐車的布置簡潔明亮,銀亮的餐具潔白的桌布,細長的水碎玻璃花瓶裏插著一支Perfumelily,每張桌子都臨近一扇車窗,陽光透過輕薄的紗簾灑進車廂,座位之間用淺米色的布簾簡單隔開,給了每一桌客人一些私密的空間。服務生的左手臂上搭著一條幹淨的白色餐巾,他微微彎腰行禮,滿臉笑容的將他們引到座位上遞上菜單。
“有什麼推薦的?我對飲食不太在行。”
慕容少嚴發現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價格上,他放棄點餐把權利交給了夏洛特,對方優雅地瀏覽著菜單,頭菜主菜沙拉甜點一套點下來行雲流水,最後到飲料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詢問地看向慕容少嚴。
“Coffee?”
“我覺得我還是喝果汁比較好,或者紅茶?”
“Right.”
對於慕容少嚴的第二個提議表示了讚同,夏洛特點了一壺錫蘭紅茶,然後將菜單交還給了服務生,對方繼續禮貌的笑了笑問道,“先生不需要餐前酒麼?”
“不,謝謝。”
慕容少嚴對於這個問題采取了強勢的否定,夏洛特滿臉笑意快要溢出來了,等服務生離開慕容少嚴很不爽地瞪著他。
“你那是什麼表情?”
“不過是一杯加了氣兒的飲料,你也用不著那麼緊張。”夏洛特把手放在桌子上衝慕容少嚴挑了挑眉,在對方疑問的注視下說道,“你付了錢,難道不願意多吸收一些火元素好賺回去?”
雖然餐廳裏的溫度要比走廊裏溫暖很多,但是憑借自身沒辦法馬上暖和起來,慕容少嚴想了想最終慢吞吞地把雙手放到對方的手上,夏洛特收攏手指握住他冰冷的手,常人看不到的火元素從他掌心滲進慕容少嚴的皮膚裏,就連身體都很快變得溫暖。
“慕容先生,真是巧。很高興再次遇到你。”
輕快地嗓音帶著一絲欣喜,慕容少嚴轉過頭看到安德烈站在旁邊,他今天穿了白色的襯衫和黑色西裝褲,金色的柔軟卷發隨意紮在腦後,看上去就像是貴族的紳士。
“中午好。”
慕容少嚴禮貌的笑了笑,安德烈看了看旁邊一言不發的夏洛特,再把視線移回慕容少嚴的臉上,“不介意我和你們一桌吧?獨自旅行實在太寂寞了。”
拒絕的話在嘴裏轉了一圈兒,慕容少嚴看著對方紫羅蘭色的眼睛裏滿是期待,映著陽光看上去非常漂亮。
“當然可以。”
這一刻慕容少嚴很想搧自己兩下。
服務生加了椅子和餐具,安德烈隨便點了些東西便將菜單還給對方,慕容少嚴這才開口說道,“安德烈你是一個人旅行?這還真是挺少見的。”
“如果是私事我會選擇坐飛機,一個人在火車上欣賞美景,聽上去也許很浪漫,但那真是無聊透了。”
安德烈衝慕容少嚴眨眨眼,他看上去很有風度又紳士,談吐卻意外的幽默,慕容少嚴對他稍稍有了些好感,笑著調侃,“像你這樣的美男子可不缺女伴兒,或者你在等待著一場美麗的邂逅?”
“我可不是毛頭小子了,那種書本中的情節更適合年輕人。事實上,我是接受了一個莫名的邀請才踏上了這惱人的旅程。”
沙拉頭菜一盤盤被端了上來,也許餐桌禮儀中有食不言這一項,但是如果把它運用在火車的餐車中著實有些太過古板,所以即便是剛剛插了一片牛肉準備送到口中,慕容少嚴還是用了十足十的詫異表情盯著對方,聲音都略微提高了。